众人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本毕恭毕敬立于圣驾身后的都知顺安,竟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任冰和卢芳牢牢吸引之时,正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脚尖一点一点地慢慢向后退去,妄图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谁能想到任冰竟如此敏锐,他看似全神贯注地与卢芳交谈,可眼角余光却将顺安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就在顺安的后背即将触碰到殿门的那一瞬,任冰猛地转过头,成功将其喝住。
这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瞬间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整个大殿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顺安身上。
顺安的身体猛地一僵,双腿好似被抽去了筋骨,抖如筛糠。他牙关轻磕,强咽下一口唾沫,抬手一抹额头,满是冷汗。
“驸…… 驸马爷莫要打趣咱家 !” 顺安扯着嘴角,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打着颤,“咱家想起还有一道‘玉盏龙须羹’尚未呈上。此乃御膳房精心烹制的佳肴,耗时费力,最为讲究火候与食材的鲜度,若误了时辰,便失了那独有的韵味,可不能坏了圣上与诸位大人的兴致,咱家这才想前去催上一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透着彻骨的寒意。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顺安,一字一顿道:“这传膳之事,向来是御膳房李公公负责,都知大人何时把这差事也揽了下来?”
说着,任冰向前迈了一步,突觉腰间一紧,却是被公主一把紧紧抱住,公主双臂用力,身子微微颤抖,透着无尽的担忧与恐惧,仿佛只要任冰再往前一步,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任冰身形一滞,望向满眼担忧的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拍了拍公主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后又将目光转回到顺安身上,那眼中的寒意瞬间又恢复如初,“任某这些日子身受蛊虫之苦,生不如死,这背后恐怕少不了都知大人的‘悉心操持’吧?”
任冰话音还在大殿内悠悠回荡,先前搀扶任冰进殿的禁卫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身形如鬼魅般拔地而起。
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飘落的羽毛,眨眼间便已来到顺安身前。那禁卫长臂一伸,好似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便将顺安拎了起来。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任冰身旁,手臂一甩,便将顺安重重地扔在地上。
不知那禁卫用了何种精妙的手法,只是在顺安身上轻轻一拍,顺安便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
他一声未吭,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趴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任冰不由得向那禁卫瞧去,心中满是惊讶与疑惑。先前自己与卢芳缠斗之时,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助自己斩断对方 “牵丝蛊” 的人便是他,如今又如此干脆利落地将顺安抓获。
可他那平平无奇的面容和普通的穿着,怎么看都只是个寻常侍卫,想不到竟身怀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自己却一直毫无察觉。难道,他是圣上为了保护公主,特意安插在暗处的顶尖高手?
带着满心的疑惑,任冰压下思绪,转身面向皇帝,身形微屈,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神色凝重,“陛下可知,”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已然泛黄的医书,“太医院首座真正的名号,并非卢芳,而是药王谷的‘诡医路’方路。此人表面仁善,悬壶济世,实则狼子野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投靠了尊统派,位列十二地支之四,正是‘卯兔’ !”
“而这位顺安公公,平日里鞍前马后,看似忠心耿耿,实则是传递密信的‘戌狗’,多年来为尊统派暗中通风报信,致使宫中机密屡屡外泄。”
皇帝听闻,神色一凛,他轻轻拍了拍皇后那依旧微微颤抖的手,紧接着抬手示意殿内众人就座,待众人坐定,这才缓缓开口,“全赖驸马运筹帷幄,布局精妙,才一举将尊统派在宫中埋下的暗桩连根拔起,爱卿果然智勇双全,实乃我朝之栋梁,皇家之幸!”
皇帝话落,只见卓越神色匆匆,大步走进殿内。他先是向皇帝跪拜行礼,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伴随着圣上的那句“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