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火急火燎,走得鬼鬼祟祟……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高戬若有所思,深深拧起的眉头久久无法舒展。
……
监察司刑讯室里,项武高坐长案前,高聪站在堂下,左右司务静候两旁,司狱长领着人站在最后,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端正模样。
宁绝的位置在项武的左下方,作为知事,他要记录疑犯审讯内容,因此,他面前也摆放了桌椅和笔墨纸砚。
负责问话的是周越,他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看着威严些。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草民……高聪,见过诸位大人。”
草民?
宁绝记录的手一顿,打量着那人惶恐又躲闪的脸部变化,他心里隐隐升起几分迟疑。
“高聪,你生于何地,任于何职,将生平所行事迹一一报来。”
周越语气严肃,高聪下意识沉默,一双墨色瞳孔骨碌碌转个不停,双手攥紧了衣摆,许久,他才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回禀大人,小人祖籍儋州运城,原名李三,是家中第三子,只因幼时家贫艰苦,遂遭父母卖于启阳为奴……”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
周越闻声,不给他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追问:“之后呢?你的主家是谁?在此期间,你做了哪些事,又为何转到京都,成了都城卫的一员小将?”
“我……”
高聪嗫嚅着,放低了声音:“我的主家,是曾经的启阳都护戚明,我曾是他府上一名看家护院,后来……戚明因罪被判斩首,我与府中一众家奴按律充公,被人牙子带到别的都城里重新售卖。”
他眼神轻瞟,故意隐去了作证的事:“大约是我运气好,没多久我便被一高姓商人看上,买去做了车夫,因着我手脚麻利,帮了主家几次忙,他就在机缘巧合下,消了我的奴籍,赐我本家姓名,并推举我到京都都城卫做了一名守城小将。”
说完,他立刻低下头去,把所有的紧张和恐惧都死死掩盖起来。
看似一切合情合理,但实际上破绽百出,周越怒喝:“大胆疑犯,本官要你一一细说,你为何避重就轻,对重要事迹蓄意隐瞒不报?”
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高聪被吓了一跳:“草……草民如实相告,不知大人所言是指哪件事?”
他装得一副好傻。
周越冷哼道:“自然是你的第一任主家,启阳都护戚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