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来的性子,越勉强越适得其反,与其等日后生恨,不如各自放手,保全那点仅剩的脸面。
“……”
看他如此决绝,元氏张了张嘴,眼泪混着悔意落下来:“是我的错,或许当初就不该让你一个人来京都。”
她想,要是自己跟在他身边,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此天真的想法,与她十多年的苦守一样可笑。
宁绝叹息摇头,最终也没忍心打破她自织的幻想,看向门口的天乾,他无奈道:“去备灯吧,送夫人回去。”
“是。”
天乾应声离开,动作如风一般迅速。
不多时,一盏转鹭灯照亮了昏黄的石板路,他亲自送元氏到门口上了马车,掀起一侧车帘,眼看她还想说点什么,宁绝先一步开口:“秋末天凉,母亲常添衣,多暖足,要照顾好自己。”
“宁儿……”
“莫惦记儿,儿一切安好,惟愿至亲常乐。”
“……”
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元氏红着眼露出苦涩的笑:“好,你也照顾好自己,母亲……走了。”
宁绝颔首,没再说什么,只是拱手弯腰,恭敬又疏远的隔着距离行了个礼。
三日后,皇后陵墓竣工,浩浩荡荡的白绸从西华门一路延展,满城缟素,百官送灵,天地一片悲色。
所有人都在忙碌中来回奔波,待仪式落罢,一场瓢泼的秋雨不经意扫过,洗清了压在京都城上的阴霾,也带来了附躯入骨的冷寒之气。
细雨绵绵的屋檐下,宁绝换上了柔软的新装,身后敞开的房门里走出一人,天乾端着热茶递过来,他接过饮下,望着雾蒙蒙的天际出神。
少年身姿修长,如瀑的墨发随风拂动,天乾静候许久,见他鼻尖被寒风刮红,忍不住问了句:“主子酉时回府,公子要过去吗?”
“今夜吗……”
宁绝低声喃喃,望着墙头有一幼鸟冒雨飞走,不多时就没了踪迹,他垂下眼眸,道:“戌时过去吧。”
近来事忙,他们已经有好几日未见了。
天乾缄默颔首,正想劝他回屋休息时,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