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明显是杂物间,堆满了老王头认为还算值钱的物件儿,味道不太好,屋子里还冷,因为既没有炕也没有火炉,人喘气的时候都冒白烟。

老王头抱着两个饭盒一脸惴惴,“对不住,我这里没来过人,也没个准备。”

贺兰眼角有些泛红,来之前想好的那些铺垫瞬间忘了个精光,脱口而出道:“爷爷,您跟我走吧。”

老王头一脸莫名其妙,问道:“跟你走?上哪儿去?”

“卫宁,我在那儿开了个食品厂,挺赚钱的。”贺兰发现深呼吸已经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索性不再做无用功,哽咽道:“您跟我去卫宁吧,那儿的气候比这儿好,冬天才零度左右,不怎么下雪,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老王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傻傻说道:“我去那儿干啥?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背井离乡?”

贺兰:“就当给我个报恩的机会,我想给您养老。”

老王头将饭盒放在窗台上,将手搓了又搓,面孔隐藏在白气之后,语气十足无措,“你这丫头是不是跟我俩在这儿闹呢?好么样儿的跑过来要给我养老,都给我整愣了,你说真的呢?”

“真的,比真金还真。”

“不是跟我这个捡破烂的老头儿闹着玩?”

“我拿谁开玩笑也不能拿自己的救命恩人开玩笑,那不是招天打雷劈么。”

“不是,我有点糊涂,你容我想想。”

贺兰撇过头去抹了一把眼睛,问道:“您还有什么可想的?”

老王头:“我想不明白,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小二十年咱们都没再见过,一见面就说要我跟你走,我这心里总觉得忽悠忽悠的,你没找错人吧?”

贺兰伸手一指他总也伸不直的右臂,说道:“您送我回家的时候是夏天,那时候您穿着件跨栏背心,我年纪小不懂事,摸着您胳膊上的伤疤问是怎么来的,您骗我说是离家出走叫狗咬的,有没有这回事?”

老王头讪讪的,“你这丫头记性还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