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发展,贺兰意外发现自己与周耀贤特别有共同话题。她的许多经营理念和营销方式因为过于超前,时常不被陈进峰和张松年所理解,但到了周耀贤这里则完全不会,周耀贤对她的每项举措都倍加欣赏,并能够给与实实在在的正向反馈。
贺兰难得遇到知己,越发想要周耀贤多留一会儿,于是在参观完二手生产线后,她盛情邀请周耀贤留下来吃午饭,自己单独作陪。
周耀贤推辞不过就留了下来。席间谈到汝辉成立伊始的艰难,周耀贤抿下一口酒后沉声说道:“我说句实在话贺厂长你不要不爱听,你当初再怎样困难也比三年前的我容易,我那时才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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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辉成立初期虽然资金短缺,但好歹上下一心,轻易便站住了脚跟;红星罐头厂虽然遭遇改制,但张松年也曾力挽狂澜,实实在在为厂里职工谋过前程。
可他周耀贤呢?他从十八岁技校毕业就开始为之奉献的副食品公司,曾经的万人国企、纳税大户,曾经也是响当当的支柱企业,后来却连个水花都没有就彻底消失了。
没有通知,没有文件,什么都没有,他连只言片语都没来得及打听,火星副食品公司就被拍卖了。地皮卖给了某改制后的房地产公司,设备卖给了私人小作坊,他得到消息赶回厂里的时候厂房都已经扒完了。转头他去跟省里要说法,最终换来的是两万三千二百三十三块的买断工龄钱。
细想之下张松年的努力总算曾经有过效果,可他呢?他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过。
“不甘心呐,不是不甘心堂堂一个厂长就值两万三千二百三十三块钱,我是替厂子不甘心。”像是喝多了,周耀贤拍着桌子对贺兰说道:“就像你们厂最畅销的膨化豆制品,早七八年火星就已经在做了,可惜运气不好,没能走到今天。”
“火星要是有你们汝辉的运气,今天的成王败寇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有的时候有些话就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耀贤这番话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会多想,最起码也要考虑一下对方从自己这里购买二手设备是不是准备跟自己抢生意。
好在贺兰不在乎,与同行相忌相比她更在意良性竞争,而既然周耀贤有这份争一争的雄心,她当然乐意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