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弟,你说真是姑姑?”
“大表哥,要真是我娘就好了!”
谢轩煜熟门熟路地领着大表哥孙安平穿过谢府的后角门,进到府里。府内的气氛异常宁静,仿佛连风都放慢了脚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寂,平日里那些忙碌穿梭的下人身影此刻几乎难觅踪迹,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而稀疏,回响在空旷的庭院之中,更添了几分寂寥之感。
他们沿着曲折蜿蜒的回廊缓缓行走,两旁的花木虽依旧葱郁,却也似乎被这份沉寂所感染,静默不语。
约莫走了二炷香的时间,才远远望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正神色匆匆地往角门方向行去,“谢妈妈……”谢轩煜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切。
谢婆子闻声抬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忙行礼道:“哎呀,是大少爷回来了呀!” 言罢,她又赶忙转身对着孙安平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奴见过大表少爷,一转眼,这好多年过去了。”
随即,她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与关切,“大少爷,只有您二位回来了?姑娘和二少爷呢?他们还好吧?大少爷也是听说府里遭了贼吧?哎,除了东边大房院子没丢什么东西,老夫人院子里的东西、三房的东西都丢了……”谢婆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言语间既是对谢轩煜归来的喜悦,对姑娘和二少爷的担心,又夹杂着对昨夜府中失窃事件的担忧与后怕。
“都好,他们俩都好着呢,让你挂心了。”谢轩煜宽慰着谢婆子,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大伯那边的东西没有丢就好,这实在是万幸。谢妈妈,你这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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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妈妈听了有些尴尬,可还是对谢轩煜道:“大少爷,三老爷和几位主子昨晚脱下来的衣服都被偷走了,只给留了……老奴是出去帮着采买成衣,老奴的儿子赶了车在角门等老奴,幸好没找到马厩……大少爷前门人多,您一会儿出去别走前门……”
谢轩煜连连点头:“谢妈妈,你去忙吧。”
“好,好,都好就好,都好就好。”谢婆子说着眼眶有点红了,仿佛是在为府中的变故而难过,又仿佛是在为谢轩煜兄妹三人的归来而开心。
兄弟二人目送谢婆子离开,又继续四处查看,“煜弟,姑母原来的管事婆子。”
“对,二年前,她守二门,正好我回来,就是她和我说碧云在风亭院,我才能及时救了碧云……”
“她不在王氏院子里侍候,怎么让她去买衣服?”
“我也不知道,不过碧云说她在府里时,谢妈妈暗中帮过她好多次。”
“虽说用人不疑,但是……”
“明白,我也会提醒碧云和小宜,让她们也注意。大表哥,你说这还是我的家吗?我走在这府里,却觉得好陌生好陌生,仿佛一切都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
孙安平看着表弟那失落的神情,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表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煜弟,别太难过了,不然我们回去吧?”
表弟却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大表哥,我和二弟是原配嫡子,按理说,以我们兄弟这个身份,西府有八成是我们兄弟的。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我就都要拿到手,不能便宜了那些个鸠占鹊巢的人。”谢轩煜语气很淡淡,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表兄弟二人又走了好一会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谢轩煜带着大表哥来到风亭院,没想到这里已经住上人了,而且还是熟人,“大少爷,奴婢……”
谢轩煜笑着点点头后,带着大表哥直接离开,过了很久,谢轩煜才对大表哥道:“风亭院是后来小妹住的院子,没想到这样偏的院子现在都有人占了……”
孙安平没有想到小表妹后来住的这样的院子,房顶上长着那多的草,一看就是好多年没有人维修了,“煜弟,我们回来了……”
“大表哥说的对,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也没有敢欺负小妹了,不然……”
碧云此刻心情格外愉悦,她因今日出发稍晚,便决定先前往庄子安顿下来。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恰逢阴天,太阳并不炽热,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她轻轻掀开窗帘,放眼望去,只见路两边绿油油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远处,山脚下隐隐约约可见几户人家,是有鸟儿在小空飞过,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这一带分布着许多府里的庄子,府里日常所需的菜蔬、粮食、瓜果,大都产自这些庄子。每当收获季节,庄子里一片繁忙,定时给府里的主人送去应季的吃食,为了就是吃的新鲜。
看着庄子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碧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亲切和满意,也许一开始回来就应该住在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