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她看向他,“殿下今晚怎么会来这里的?”
“母后生忌将至,我来这里陪陪她。”
他放下手,眼底划过抹怅意,孟婉心尖跟着一痛,先皇后之事,是容胤过不去的心结。
而先皇后的生忌与殿下的生辰是同月,想来今日他来这里,心情更加难过。
“殿下,娘娘知道您一直记挂着她,定然会欣慰的。”
斟酌再三,她轻轻开口,容胤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她。
“今日父皇命城防司和刑部会审楚峰一案,小婉儿,若楚家失势,孤做不了储君,你会不会再陪着孤了?”
听到这话,孟婉眸中瞬间浮上深浓的担忧,但却出言宽慰道。
“殿下如今根本不需要借助楚家的势,奴婢相信殿下,定然会事事顺遂的。”
“你这小丫头,就是不肯松口回到孤身边,罢了,孤不勉强你,今日你在这里陪陪孤,你做衣裳,孤不打扰你。”
“那殿下若想聊聊,可随时同我说。”
她看得出来,容胤心里有事,于是乖乖坐下,将里布慢慢裁剪开来。
容胤看着她,仿佛是记下了自己的尺寸一般,根本没有替他量身,便很快将里衣给裁了出来,眼底又涌上一片幽深。
密室里安安静静,小小的炭盆,将里面烘烤的暖暖的,孟婉一针一线,仿佛时间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
容胤倚在榻上,看着孟婉在灯下缝着衣裳,灯光朦胧,将女子的轮廓拉出朦胧的虚影。
他安静的看着,时不时见她将针尖往自己头发上擦一下,如同回到了南宫之时。
小丫头总会在他看书的时候,安静的陪在一旁,缝缝补补。
“小婉儿。”
他轻声而出,孟婉抬起头,“殿下有何事?”
“说说你家乡的事情给孤听听,孤好久没听过了。”
听到容胤提及,孟婉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很多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阿爷阿奶,每日都会去田间劳作,上山砍柴,阿爷会下水摸鱼,回来炖鱼汤给我喝。
那个时候,虽然清贫,但一家人都在一起,我入宫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却不曾想,他们还没等到我出宫,便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孟婉眼中浮上几分难过,容胤听着,赶紧起身,将她手里的衣裳给拿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