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远怒道:“这不是你说了算的。”猛地爆发真气,天地之力轰然而鸣。双臂一震,徐骄整个人都被震动。
李怀远手臂抡圆,乌骨扇照着徐骄脑袋砸去。心想:你人死了,师师的心才会死……
徐骄右臂高举头顶,一声闷哼,这一下格挡,只把他砸的膝盖生痛,腰骨发出咔嚓的闷声,站立不直。他趁势向前一步,想到了八极拳中的一式。屈肘抬臂,猛地往前一顶……
李怀远没想到他有这一招,吸气缩腹,可还是没来得及。一声闷哼,被撞出去五六步远。
徐骄仿佛耍帅定了形,摆着姿势不动。其实是动不了,宗师一击,哪那么容易硬接的。只觉得脊椎直不起来,深吸一口气,心法逆转,才把侵入体内的天地之力尽数化解。
李怀远气血翻腾,脸上突现杀气。
徐元这个小子,初见籍籍无名,这才多久,破宗师,能和他不相上下。这种人,留不得,这是生死坪,是埋葬他的最好地方。念及此,乌骨扇一晃,微影摇曳,一把小小折扇,变大了数十倍。
徐骄感觉到他的杀意,喝道:“即便看不上我,也没必要杀我吧?”
李怀远脸色一寒:“因为你死了,才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你来真的?”徐骄双手五指弯曲,他已经后悔没有随身带着残霞,都怪这把剑太长了,带在身边像带一根拐杖似的。
“住手!”
李怀远正准备下狠手,听到应天理的声音,立刻散了气势。乖乖站立,叫道:“大师兄!”
应天理和宁不活缓缓走来。
“你比徐骄强。”应天理说:“可生死坪上,继续战下去,死的会是你。”
李怀远一愣,有点惊恐的看向徐骄。
李怀远一句大师兄,徐骄已经知道,这个病恹恹的枯瘦老人便是传说中,圣人之下第一的应天理。他也立刻变乖,行礼说道:“小子见过前辈。”
应天理说:“不该当前辈两个字,从山主那边算起,你我算是同辈。”
徐骄心想:可我不是山主的徒弟,我没有老师。
应天理又问:“方才那一式肘顶很是妙呀,还有之前的压挡,看似平平无奇,技近乎道。山主,竟高明如斯。难怪老师常讲,山主胜不过他,可他也没有把握胜过山主。”
宁不活也说:“你来武道院干什么,拜见老师?很不巧,老师正好去了三江源,见山主。”
徐骄摇头:“我是来找你的,心中有个疑问。”
宁不活一笑:“说!”
“关于二十一年前,王子干谋逆案的始作俑者,五城兵马司主官邢越。”徐骄说:“十五年前,他被你擒回帝都,在大殿之上,承认自己诬告,然后撞柱而死。此事,您可在场。”
“嗯,我确实在场。当时事发突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自戕。邢越若有寻死之心,我带回来的应该是具尸体。”
徐骄心道:原来是真的死了。又问:“我最近才得知,邢越竟是出身武道院。”
应天理说:“他确实出身武道院,不过是外院弟子。资质一般,之后从军,我对此人也没多大印象。”
“应前辈?”
“不要叫我前辈——”应天理说:“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徐骄尴尬一笑,心想:有个靠山,还是蛮能装逼的。
“在下还有一个疑问。我听说武道院收徒,皆是身世清白。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武道院修行。”
“这是当然。朝廷禁武,有资格修习武道的,要么是江湖世家,要么是王公贵族。一般百姓要走这条路,很难很难。除非是有人举荐,才能破格入院。”
“那么邢越呢?”徐骄问。
应天理答不上来,他虽是武道院主事,但像邢越这种资质一般的弟子,根本不知道。若非他做了那样的大事,他都不知武道院有这么个外院弟子。
但宁不活是查过邢越的:“这个邢越,乃是江南人,祖上曾侍奉齐王,属于贱籍。到了他这一代,想以军功脱籍。凌师妹便将他介绍来武道院……”
徐骄不知道凌师妹是谁,可齐王他知道。
齐王,并非封地在齐,而是‘与王齐’的意思,和齐天大圣一个道理。
圣朝皇室有两姓,一姓明,乃是明君与凌风之后。一姓凌,乃是凌风的家人。当年明君在凌风的帮助下,开国立朝,两人既是师兄妹,又是夫妻。打下江山之后,明君成为一代女皇。连两人的孩子,都改姓明。
不得不说,这个凌风是蛮了不起的人。即便是现代文明社会,能做到这一点的男人,也不多。
宁不活口中的凌师妹,应该就是凌家后人。
宁不活见徐骄神色迷惑,便解释道:“凌师妹便是凌清霜,她也是王子淇的生母。”
徐骄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个。
宁不活仿佛知道他心里疑惑:“这是旧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秘密。所以有些事,你要学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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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什么?
徐骄心里想:今天怎么谁说话都怪怪的。
宁不活又问:“你问邢越的事,可是与你父亲之死有关?”
徐骄说:“您是否知道,邢越与我父亲,乃是至交。”
宁不活愣了一下:“我知道他们有交情,但谈不上至交吧。”
徐骄“哦”了一声,又问:“当年,您是怎么找到邢越的。”
宁不活说:“我找了他五年,天南海北,动用了武道院,谍门等江湖势力,但茫茫人海,找一个有心躲藏的人,何其困难。直到后来风灵卫做大,势力遍布江湖市井,这才在百越找到了邢越的踪迹。”
徐骄沉吟:“风灵卫?”又问:“最后一个关键,当年你捉拿邢越,感觉此人修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