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魔种的气息，我们一行来到西郊城外的白马镇。山妖已化形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此刻正与媚儿、小花一同，作为我身边的丫鬟，安静地跟在左右。刚赶着马车踏入白马镇，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入目竟是镇上十几户人家都在办丧事。灵幡在风中凄惨地飘动，哭声隐隐约约传来，无端让人心中发寒。

“仙子，此间魔气环绕，诸位还需小心些！” 惠岸使者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提醒道。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手中的禅杖也不自觉握紧了几分。

我微微点头，环顾这一片哀伤之景，心中满是疑惑。“这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竟有如此多人家同时办丧事，实在蹊跷。”

我们找到一家饭馆，店内冷冷清清，伙计也是满脸愁容。我们在角落坐下，点了几个简单的素菜。待店小二上菜之际，我轻声开口：“小哥，麻烦问一下，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在办丧事？”

店小二叹了口气，左右瞧了瞧，见没旁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客官，你们是外来的吧。这几天，镇上不断有人莫名暴毙，死状凄惨，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大家都吓得不轻，人心惶惶啊。”

媚儿忍不住惊呼一声：“啊，怎么会这样！那可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店小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又凑近我们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和两脚羊有关。秦员外在庄子里豢养了一批两脚羊，卖给那些富户。可是半个月前，秦员外豢养的那些两脚羊却在一夜之间全都死了。从那以后，那些买过两脚羊的富户就先后离奇丧生。”

小花皱着眉，小声嘟囔：“何为两脚羊？”

店小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两脚羊就是人。现在战乱时期，很多人家为了活下去，就把家中的女儿或者妻子卖给秦员外。也有些是流民，自愿被秦员外养着的，毕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我和惠岸使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忍，乱世之中，人命比草贱。媚儿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怎么能这样…… 那些人怎么能把人当作牲畜买卖！居然还吃人？这些狗贼，太坏了！”

山妖眼眶微红，嘀咕了一句：“依我看，有些人可比鬼怪还可怕！也是奇怪了，那些人恶贯满盈，居然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老天，真是不公平！”

一旁的老车夫忍不住插话，声音沙哑，满是沧桑：“姑娘，这世道，穷人能有啥法子。家里揭不开锅，不卖儿卖女，就得一块儿饿死啊。” 说着，他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

惠岸使者面色沉痛，长叹一声：“这乱世，富户为求口腹之欲，竟如此为富不仁，全然不顾他人死活。”

我心中一阵揪痛，忍不住问道：“那那些被卖的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店小二苦笑着摇头：“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哟。圈在庄子里，吃的都是猪狗食，稍有不顺那些恶仆的意，就是一顿打骂。有时候，富户们还会搞些残忍的玩乐，可怜那些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农妇这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我那娃，才十岁啊，就被他们拖走了。我去求，被打得半死，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话没说完，便泣不成声。

小花气得握紧了拳头：“这些富户就不怕报应吗？”

店小二无奈地苦笑：“在这乱世，有钱有权就是道理。他们哪会把穷人的命当回事。只是这次，那些富户一个接一个离奇死去，大家都传说是那些死去的两脚羊回来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