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金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金初提了一嘴,他就来了,看着这略显寂寥的屋子,忽然有些嘲讽自己。
未至苦处不信神佛。
这个即将而立的人若非有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也不会被自个哥哥骗到这儿来。
冷金旗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这样了,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不敢前进。
“施主,可是有事找我?”
扫地的和尚见着来人,停下了动作。
此时冷金旗正准备离开,和尚的主动搭话,倒让冷金旗有些惊讶。
他正准备道歉,想用误入搪塞过去,可那位和尚却先他一步开口:“无惑不入解惑道,您可以同我说说。”
钟声再次响起,太阳也已经出现,低头拜神佛的人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太阳。
“我…总想要个结果。”冷金旗抬头,他眉眼深邃,睫毛也比一般人长,此时看着天空中的太阳,也能看见自己睫毛的虚影。他比起昨天那精致的模样,今天倒随意许多,穿了件黑色底衣,外面随意套了一件中式米白色开衫,及肩发被扎了个半丸子头。
他头发是很黑的,在太阳底下都是黑色的。
“总想要结果,还是总想要你期望的结果?”和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挂着淡淡的微笑,冷金旗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李山也是这样,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他总是很少在自己面前袒露情绪,偶尔出现几次,自己都会心中欣喜。
结果,还是期望的结果。
“我骗不了自己,我想要期望的结果。”或许是身处寺庙,让人不自觉吐露心声,冷金旗难掩失落,从相识到相知,在一起办案之下,他一直在试探,而李山,却一直在闪躲,或许不是闪躲,是不懂、是不在乎。
“追求结果是无意义的,因为结果必然走向空洞和虚无,我们能做的只是享受过程。”和尚的话像山林里飞出的鸟儿,清脆,但又被自然中的其他声音遮盖,晃神中的男人,像听到了谁的呓语,回过神才记起来自己在寺庙。
小主,
果然熬通宵对脑子不好啊…
“如果是我期待的结果,怎么会虚无,若我知道结果不是我所期待的,我不去走,是不是就不会踏入虚无呢?”
“你舍得吗?”
和尚并未和冷金旗辩论,只是反问他。
你舍得吗?
在过程里,人们很难去做看客,身在其中,只要问自己一句舍不舍得。
世人说,你该学会舍得。
有些东西,只能是沉没成本,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
可身在其中,你舍得吗?
“我…”
冷金旗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小的家世让他想要什么,易如反掌,那些得不到的,都是不在乎的。
可这个人,他确实是在乎的,来的莫名其妙。
和尚见人没说话,主动问道:“施主,你叫什么名字?”
冷金旗如实回答了,那和尚点点头,正准备开口,刚要蹦出一个金字,又住了嘴,道了声:“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