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和秀秀,不过是棋盘上的两枚棋子,用来打开阴门的钥匙。
而那只藏在井底的胎魂罐,此刻正在神龛旁微微颤动。
罐口溢出的黑雾里,隐约可见无数纸扎小人正在排队。
每个小人胸口都贴着不同的生辰八字。
我瞧着龟甲碎片上自行重组的卦象。
“艮为山,坤为地,阴阳相搏”,大凶之兆明晃晃摆在眼前。
我心里直发怵:“英娘,这卦象这么凶,咱真要去啊?万一……”
我话没说完,就被袁英打断。
袁英咬了咬牙,神色坚定得近乎决绝。
“必须去,这局到了这地步,要想破,就不能怕,半仙的坟是关键,咱们的命,还有秀秀的,都悬在这上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确实没有退路。
看袁英这态度,不去肯定是不行了。
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乱葬岗的荒草在风中肆意倒伏。
袁英手持照骨镜,神色凝重地逐一扫过。
我紧紧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荒地里沉睡的 “东西”。
突然,袁英在一座荒坟前停下了脚步。
那坟前立着块无字碑,碑底刻着与胎魂罐相同的离卦。
周围散落着七具纸扎婴儿,每个婴儿心口都贴着不同年份的生辰八字。
“半仙根本不是半仙,是个困在轮回里的孤魂!”
袁英突然指着墓碑,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愤怒:“他当年被人下了替命术,魂飞魄散前把自己的残魄封在纸扎里,每隔十年就借阳世人的贪婪重启转轮局。”
我蹲下身,捡起一具纸扎婴儿,仔细一看,其腹部竟刻着 “陈言” 二字。
我的名字在这惨白的纸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袁英眉头紧锁,没说话,让我继续在坟底挖。
过了十分钟,我再次挖出个铁盒。
盒盖生满铁锈,袁英费了好大劲才撬开。
里面是半仙的日记残页。
不知道是不是被埋太久,已经完全腐蚀了,像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我和袁英凑近,借着微弱的天光,辨认上面的字迹。
“光绪二十年,被东家设局替命,魂附纸扎,得《鲁班禁书》残卷,悟得‘十世转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