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声晚的脊背抵着冰凉的胡桃木门板,身前却蒸腾着灼人的温度。
暮色低沉,从窗户缝隙漏进了光,在莫爻发梢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额前柔软的碎发,轻扫过任声晚颈侧,激起了对方细密的战栗。
后颈也被莫爻呼出的热气弄得发麻。
一如既往的敏感。
任声晚无奈地闭了闭眼,心道:
这家伙总爱用这种近乎侵略的姿态靠近,仿佛要把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空气都抽走。
可只要仔细回想就会发现,其实莫爻自始至终,都只在任声晚面前才会有这副面孔。
在外,他可是手起刀落间,取人头从不手软的杀胚。
他说小时候在荒野靠在树上睡觉,所以喜欢往人身上靠。
他说不往时尽川身上粘,是因为人家时尽川比他矮一截。
可与之身高相仿的萧寻、洛晨等人,也没见他往人跟前凑过。
初见时,莫爻明明是个浑身带刺的少年。
面对任声晚时,他警惕着、提防着,像行于幽夜的小猎豹。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到底是何时起,他在这个曾经将自己一刀捅穿的人面前,卸去了防备?
不过都是身在局中,一叶障目罢了。
情途一涉足,心智半迷糊。
“莫爻......”任声晚喉结滚动,手虚虚搭在莫爻腰侧。
理智告诉他,要退开、要逃离。
可他的身体却又在贪恋这一刻,气息相融的酥麻与战栗。
暮霭沉沉,夜幕将至未至。
室内昏暗,却又留有一丝可见轮廓的光线。
莫爻将头靠在任声晚肩上,垂眼看见了任声晚喉结的轮廓,正上下滚动着。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那双藏匿于任声晚颈侧的眼眸,平时乖巧灵动,此刻却尽是狡黠。
就在任声晚内心天人交战之际,耳畔传来了一丝粘稠的气息。
“声晚,哥哥~”尾音被他拖得极轻,像午后晒过太阳的猫咪伸懒腰时的慵懒。
“你......”任声晚僵在原地,心脏伴随着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叫我什么?”
任声晚刚刚跑步回来,衣服还未来得及换。
后背的汗湿,已分不清是跑步造成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是你自己说的,”莫爻戏谑一笑,“我该叫你哥哥?”
微弱的酒精混着冥幻蓍的香气,在狭小空间里开始发酵。
像团看不见的雾,将两人裹进某种暧昧的茧房。
任声晚忽然想起在库尔的那个夜晚。
【说起来,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小、莫、爻。】
那时的莫爻,在听到这句话时,尚如被捏住后颈的小猫,瞬间僵住。
现在轮到他了。
这回旋镖扎的......
而这中间,也就是隔了个他未参与的塔克允兹秘境。
“莫爻,秘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任声晚试探性的问道。
“有骷髅士兵、有火地蜥、还开除了一位新学员......”
莫爻一件件的罗列着在秘境中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