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祝美和纪蔓强力反对外。
戴清泠倒是矛盾——属于女性之间的爱惜,让她不忍;但纪书韵嫁入明家,瓦解纪蔓和祝美在明家的势力,却对纪鹤轩等人来说有益无害。
因此。毫无反抗之力、小小年纪的纪书韵,便在这令人恶心的目光中,时有时无的羞辱中,每个人的权衡利弊中,艰难的带着久病的舒婉情,在纪府生活这么多年。
这个逐渐开放,但仍然极度封闭的时代,为女性带来的牢笼,长久而坚固。
——
少女的嗓音轻柔的宛如夜间微风,将陈年往事一幕幕揭开。语气是莫名的平淡无波,仿佛她只是其中一个旁观者,毫无波动。
可,却有人感到心疼,无与伦比的心疼。
邵霆渊无法想象。还只是一个懵懂孩童的纪书韵,是如何在这些滔天恶意中,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邵霆渊蓦然想起那日纪书韵压抑的哭声。连哭也不敢放声哭,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纪书韵不知男人心中所想,她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温凉,细腻光滑如玉石,是极好的美人皮。
她低声开口,语含疑问,满是自厌。
“表哥......你说,如果没有这张脸,一切是不是会好很多......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会更好......”
她将一切的纠葛和恩怨尽数归结己身。
邵霆渊心一颤,急忙伸手握住人的双肩,迫使人抬起头来,入目的双眼满是对自我的厌弃,仿佛坠入层层地狱,黑的看不见一丝丝光亮。
他心脏一痛,急忙开口:“小五,不是这样的......你很好......”他语无伦次,大脑仿佛失去了控制,嘴笨拙舌,他似乎也落入了少女情绪的旋涡。
“表哥......你是哭了吗......”
纪书韵看着人镜片后红红的眼眶,愣愣发出这句话,双手不由自主碰上男人面颊,入手湿润,是冰凉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