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林无双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丁婉儿站在街边，俏脸微红，眼中满是不舍。

“你……何时再来？”

林无双看着她，嘴角微扬，淡淡道。

“放心，很快。”

说完，他翻身跃上一旁的黑鬃骏马，缰绳一抖，便跟在了余震身侧。

只留下满街惊骇的百姓，和那几颗仍睁着眼睛的头颅。

长街之上，青石染血。

林无双与余震并马而行，马蹄踏过尚未干涸的血迹，发出黏腻的声响。

在他们身后，余震带来的几十名巡城司精锐面面相觑，握着刀柄的手心渗出冷汗。

他们亲眼目睹了方才那场杀戮，七颗头颅滚落，鲜血喷溅如雨。

而自己的顶头上司，此刻竟与那行凶之人并肩而行，甚至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交换着惊疑的眼神，却无人敢出声询问。

那个易容的刀客，虽未露真容，可那一身煞气却如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更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余大人竟然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要知道，刚刚死在刀下的，可是太尉之子、中书令的公子、礼部尚书的爱孙！

这些平日里在京城横着走的权贵子弟，莫说是杀，就是碰掉一根汗毛，都足以让寻常官员丢官掉脑袋！

可如今，他们的人头还滚在街上，余大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对这凶手礼遇有加？

“头儿这是疯了吗……”

有人低声喃喃。

另一人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道

“你还没看出来？不是头儿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了！”众人心头一凛，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

那人骑马的姿态很随意，可腰间的长刀却隐隐泛着寒光。

方才那一刀斩四首的恐怖画面再次浮现在众人脑海，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哪里是什么贼人？分明是一尊杀神！

而更让他们心惊的是，余震此刻的姿态。

这位在京城素有“铁面判官”之称的巡城御史，此刻竟微微落后半个马身，语气谨慎地开口道。

“林……公子，前面就是府衙，还请进去稍作歇息。”

林无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这一幕落在后方众人眼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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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余大人如此敬畏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忽然。

林无双勒住缰绳，转头看向街角的一间茶楼。

二楼窗口，一道身影倏地隐入阴影。

余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

“那是……”

“无妨。”

林无双轻笑一声。

“几只老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