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腾的站起,看着眼前的信使,冷汗透体而出。
相国贵山赶了进来,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况,也吓了一跳。
能让右贤王惊成这样,肯定是浑邪王又打了败仗,形势严重偏离了之前的计划。
“怎么回事?”贵山迅速冷静下来,看向信使。
“浑邪王在冥泽畔与汉军大战,被汉军包围,全军覆没。”信使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说不出的恐惧。“浑邪王战死了,他的首级被汉人挂在了旗杆上。”
贵山眉头紧皱。“逃出来多少人?”
信使摇摇头。“几乎没有。”
贵山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向右贤王。
右贤王一声苦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摆了摆手,示意信使下去休息,并保守秘密,不要透露任何信息。
“又是围歼,只是这次更彻底。”右贤王托着额头,声音里透着绝望。
贵山眼珠一转。“汉军以少胜多,又用围歼之术,伤亡必然不小。”
右贤王点点头。“这是两败俱伤,就算能击败霍去病,我匈奴右部至少也有十年缓不过劲来。”
“是啊,精壮损失太多了,要等少年长大,没有十年是不够的。”贵山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若单于来攻,我们根本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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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是考虑他的时候。”右贤王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相比于他来抢河西,我更担心他被吓破了胆,选择向汉人投降。两万杀五万,还是全歼,你不怕?”
“怕,所以我们更要拦住霍去病,不能让他回到长安。只有杀了他,重创这两万汉军,甚至将他们全部留在乌鞘岭以西,才能证明我们匈奴右部不是弱者,才能让汉人不敢小瞧我们。”
右贤王没吭声。
他还有五六万人,按理说,伏击孤军深入,又久战力疲的汉军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心中不安。
汉军怎么会有这么强,就像人人都成了赵延年一般。
这个霍去病更是蛮不讲理,不仅敢带着两万汉军就深入河西,而且打出了惊人的战果。
天将军,名不虚传,比赵延年那个天武士还要可怕。
谁知道霍去病和这些汉军能不能击败他们,再次以小博大,重创他这支人马?
这可是匈奴右部最后的力量。
要是再打败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要是不打,就让霍去病这么回去,他这个右贤王也就做到头了。
怎么办?
右贤王看向相国贵山,发现贵山的脸色也很沉重。显然,他对这一战的信心也不多。
这时,有游骑进帐,带着一股寒意,让右贤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什么事?”右贤王看了游骑一眼,意外地发现游骑脸色很差,应该是个坏消息,不由得心里一紧。
难道霍去病来了?
游骑上前,单腿跪倒。“大王,乌鞘岭发现汉军踪迹。”
右贤王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停跳了片刻,让他眼前一黑。
“有多少人?”
“眼下还不清楚,应该人数不多,不会过万。”游骑喘了口气。“他们都是步卒,骑兵极少,应该是来接应的,有大量的粮草。”
右贤王和贵山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兴奋起来。
不过万的步卒,大量的粮草,这两者都预示着一个结果,这些汉军是送到嘴边的肉。如果能吃掉这些步卒,不仅能拿到那些粮草,还能获得近万汉军的甲胄、武器。
“谁是统兵将领?”
“好像是飞将军李广。”游骑不太肯定的说道。
右贤王忍不住笑了,看了贵山一眼,随即喝道:“再探,一定要搞清楚。”
游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右贤王站了起来,走到贵山面前,一手按在贵山肩膀上,一手负在身后。“相国,上天没有抛弃匈奴,没有抛弃我啊。在这么多磨难之后,终于给我送来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