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偷偷躲在花堆里吃冰淇淋，冻得嘴唇发紫还抱着香槟玫瑰不撒手："妈妈，这些花像星星。"

"夫人，这是给老宅准备的永生花礼盒。"店长捧着天鹅绒盒子进来，内衬绣着陆家徽章。

柳亚娟轻抚花瓣，指尖触到丈夫当年陪她在香港订做的第一批进口花材。

那时他们挤在货轮甲板上，咸涩的海风里满是发财树的清香。

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里炸开锅。

柳亚娟看着家长们炫耀的分数，胃部痉挛般抽痛。

她想起去年陆阳阳心肌炎住院，丈夫在病房外打电话调股票头寸，西装袖口还沾着晨雾中的露水。

当他们的汽车驶入地下车库时，陆小军正在听巴菲特的访谈录音。

"查到了！"陆阳阳的声音穿透隔音玻璃，带着破音的颤抖。

柳亚娟抓住丈夫的百达翡丽表链，发现他脉搏比自己还快。

"语文132，数学141..."陆阳阳的声音在奢华的车内回荡。

柳亚娟突然捂住嘴，眼泪砸在爱马仕丝巾上晕开深色水痕。

她想起十八年前产房外，丈夫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手术同意书。

陆小军松开方向盘，领带夹折射出冷光。

他打开车载保险箱，取出万宝龙钢笔。

"把分数发给你爷爷。"笔尖在支票本上悬停，墨水滴在"陆氏集团"的抬头纹路上。柳亚娟知道，这是给儿子准备的创业基金。

"爸，我想学金融了。"陆阳阳突然开口，胸口的翡翠平安扣微微发烫。

柳亚娟看见丈夫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个揣着全部积蓄冲进股市的陆小军。

深夜的书房里，陆小军正在修改卓越集团商业计划书。

他虽然不当卓越集团董事长好多年了，但一直是集团的顾问。

柳亚娟抱着最新的花艺设计图进来，看见丈夫在"继承人培养方案"一栏反复涂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