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一听,眉梢微微一挑,哪还能不明白这小儿子的心思。
他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严厉,呵斥道:“别闹!”
那声音不大,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一阵寒风,让福长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谁料萧慕擎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他脸上依旧挂着纯真的笑容,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脆生生地说道:“六叔,我的确陪着琰哥哥一起读史,读《礼记》和《春秋》来着。
也小有所体会,不如你也问问我,指点我一二。”
说罢,他满怀期待地眨了眨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模样乖巧极了。
傅恒见他如此诚恳,神色缓和了下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应道:“好,那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傅恒微微仰头,目光看向屋顶的横梁,思索片刻,温和地问道:“慕擎,《礼记·檀弓》里讲‘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余也’,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呢?”
萧慕擎歪着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活像一只灵动的小狐狸。
他的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服的边角,认真地回答道:“六叔,我觉得这句话是说办丧事的时候。
要是心里没有那么悲痛,只是在礼仪上做得很周全。
还不如礼仪方面做得简单些,但是心里充满了哀伤。
就像我额娘说的,真心的难过比那些表面的形式更重要。
如果只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把丧礼办得热热闹闹,却没有真感情,那是不对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十分笃定。
傅恒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那赞许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萧慕擎心里暖烘烘的。
傅恒接着问道:“那《春秋》里记载的‘泓之战’,你觉得宋襄公坚持所谓的‘仁义’而战败。
他这样做对不对呢?”
萧慕擎咬了咬嘴唇,牙齿轻轻咬住下唇,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觉得宋襄公有点傻。
打仗就是要赢嘛,他非要等敌人都准备好了才打,这不是白白错过了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