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三年,他在堤坝上广纳贤才,修缮的不只是河防,更是一张无形的网。
如今这张网越收越紧,终于触到了帝王最敏感的逆鳞。
“此事容后再议。”
皇帝挥了挥手,锦袍掠过龙纹屏风,
“退朝!”
他起身时,冕旒剧烈晃动,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猜忌与杀意。
东宫偏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满室寒意。
太子倚着雕花窗框,右腿旧伤隐隐作痛。
“殿下,御史台又上了三道折子。”
贴身太监捧着奏折,声音发颤,
“弹劾江大人... 说您包庇亲信。”
太子摩挲着腰间玉佩,忽然轻笑出声。
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决然
窗外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他望着漫天飞雪,喃喃道:
“看来,该让父皇安心了...”
夜色深沉,东宫书房烛火摇曳。
太子铺开宣纸,笔尖悬在墨砚上方迟迟未落。
案头摆着江砚清治水时画的堤坝图纸,边角被摩挲得发皱
“江兄,为保你青云直上,我这太子之位,权当是块垫脚石吧。”
他咬了咬牙,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片漆黑。
第二日早朝,太子拄着檀木拐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满朝文武看着他一瘸一拐走上殿,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儿臣启奏陛下,”
他声音沙哑,带着刻意的疲惫,
“儿臣旧伤复发,如今连行走都艰难。
监国之责,儿臣实在难以胜任。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大殿内鸦雀无声。
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连呼吸都放轻了。
皇帝握着奏折的手微微发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被阴鸷取代。
他盯着太子苍白的脸,半晌,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