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账册,第一页便用红笔醒目地圈着

“补税十年,累计银三十八万两”

。这无疑是商人向朝廷递出的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状。

朱方正忽然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地喝道:

“来人!” 厅外立刻走进八名侍从,

他们步伐整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木匣。

匣中整齐码放着鎏金腰牌,正面刻着 “护商卫” 三个大字,

背面则是长公主府那醒目的朱雀印。

“从今日起,年纳税万两以上的商户,可领此牌。”

朱方正的声音陡然沉肃,目光扫视众人,

“持牌者商队通行无阻,若有官吏苛索,可凭牌直闯布政使司;

若遇马匪劫货,保安署与镖师行会须在半个时辰内集结支援。”

说罢,他看向沈万河,

“沈老先生作为天下商盟首任会长,这第一块金牌,便由您来执。”

沈万河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腰牌,

玉扳指与金牌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不禁想起三个月前,

自己的三船淮盐在徐州被税吏无故扣下,百般交涉无果。

最后还是长公主府的暗卫机智过人,拿来了盖着印的通关文牒。

商人最是懂得投资,此刻他们心中雪亮,

押注在太子与长公主身上,分明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五日后,夜幕降临,户部衙门却被火把照得通明。

三百名商人捧着账册,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补税。

为首的沈万河故意大声嚷嚷着:

“老朽去年算错了盐引损耗,该补银五万两!”

紧随其后的丝绸商李胖子也跟着接口:

“小人的生丝在杭州遭了水灾,实则只损了三成,却报了七成...”

户部侍郎站在一旁,看着堆积如山的税银,

激动得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清楚,这些商人分明是在借补税之名,行纳投名状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