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诩复又看向张杨,口中笑说道:“朝中再有太守就任,怎么着也得秋后。”
“张掾,这云中虽小,可也有一郡十一县,这十一座城邑,我等日后还需同心共力,将他给治理好啊!”
说罢,梁诩起身将张杨拉起,带他来到刚才的护栏边,手中指向太守府,说道:“这曹太守乃是中常侍曹节的族人,彼辈无才无德,不过是靠一阉人,骤然窃得高位,这种富贵,不会长久。”
说着又指向胡平、张亮二人的人头,脸上勃然变色,怒斥道:“这等残民之贼,早该死了!”
“与其让这等贼人祸害郡中,不如交于你我之手,就算新任太守前来,于你张氏亦无损。且因胡氏、张氏已灭,太守知晓你我做下的这事,定然会更加看重你张杨与你张氏。”
“到时你张氏子弟出任郡中,岂不是更加便宜?”
张杨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骇之中,胡氏、张氏这等百年侨族,半日之间,竟化作齑粉!
声音略带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对着梁诩俯身下拜道:“梁长史,杨被举为孝廉,秋日前将动身前往洛阳,郡中事务,实在是有心无力。”
“待到归家,杨便上书郡府,专心在家修身治学。”
说罢,张杨不等梁诩回应,解下腰间的黄绶与铜印,将其放在了案几上,再次对着梁诩作揖下拜后,着急忙慌的就往城楼下走,好似怕梁诩来劝一般。
而桌上的人头眼中流露出的恶毒之色似乎更加浓郁了些,那污血慢慢将黄绶浸透,连那铜印也染得有些猩红。
站在扶栏边,梁诩好整以暇的看着张杨逃一般的就往家中跑,眼中划过一缕失望之意。
随着清脆的脚步传入耳中,梁诩没有扭头,听着来人在身后喊道。
“主人,族中又有信来了。”
“嗯。”
抽出拍裨将封泥削去,随手把信纸抖开,梁诩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后,梁诩脸上笑了起来,走到温酒的小炉前将信纸点燃,随手塞进耳杯中,瞥了眼梁信,问道:“张掾那份,可曾送去?”
“送过去了。”
“嗯...开县仓放粮,让这些黔首乐呵乐呵,毕竟杀郡守这事,在云中可不常见。”
“唯。”
“再从郡中武库中调出够三百人用的兵甲出来,到时族中来人,不可无武备可用。”
“唯。”
“对了,王苍那小子搞的什么武川镇?呸,什么破名字!”
“那边也派人去一趟。不要空着手,也从武库中调上百副兵甲,再从县仓中调拨一批粮秣,听说那边近来弄得还不错,招徕了不少郡中的流民,有时间去看看,现在先给他们点甜头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