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你同小鱼儿都是一样的性子,之前第一次见星星我还只当她和小鱼儿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倒是觉得你更像。”
萧云笙说这话时,眼底都是挡不住的思念。
“那萧鱼儿小姐和将军长得像么?”
“不,不一样,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更是不同的性格,我冷漠,她热情,我脑子里只有军营,她心里装着山河秀华。就像一个人被分成完全黑白的个性,她是站在阳光下的白,我是守在黑夜里的黑。她还不会说话就懂得体贴。”
江月不懂有哪些不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的人,忍不住摇头:“将军怎么会是黑。”
“你们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黑和白的区别。”
她听见过萧云笙对萧鱼儿的愧疚。
她看见过。
那些动人的柔软。
“家?”
萧云笙唇齿间轻轻重复着这个字眼,一瞬间眼底都是薄凉的嘲意,见江月紧张的盯着自己,又柔了眉眼:“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家人,萧鱼儿身上受过许多的伤,很多伤都险些要了她的命,都是我奶奶打的,见她实在不是学武的料,这才作罢。而小鱼儿,其实只是奶奶给我挑选的用来垫脚的。若是萧鱼儿能活到今日,奶奶会把她推出来挡住萧府未来的危机。”
萧云笙眉梢微挑,别有深意地扫了眼江月攥得通红充血的手,眼底的冷意格外清醒,他话没有说完,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他未尽的话语是什么。
江月听的懵懂。
陛下要杀萧云笙。
偏明面上还能坐在一个桌前吃饭,一问一答的聊着天。
可私下,竟然这么多波涛汹涌的危险。
只觉得京中大院里的门道似海,看不见底的黑暗,更闹不清楚的危险。
她想起送药那日,萧云笙拿着药瓶漫延的不甘愤懑。
也记得萧云笙那可怖的森森伤口。
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最近这些危险是不是都同院子里那位有关。
“将军,您……”
忽然脚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包裹。
这包裹颜色深,放的地方又不容易被人瞧见。
江月还以为是将军留下的,可打开一看却沉默的垂下了手。
萧云笙。
满桌子摆满吃的玩的小东西,都是萧云笙平日最爱送的。
也只有他能准确依着她的口味喜好送礼。
若是以前,她虽然嘴上不情愿,可心里早就欢喜拿在手里把玩了。
可这会如同被人闷了一棍在心上,又痛又酸。
萧云笙的惊喜越是用心,她反而越发想起将军说的话。
她怕这些不过都是有目的的利用,更怕这些早就是萧云笙在其他人身上玩过的旧把式。
是一戳就破的泡影。
江月从里面拿起一把镶刻了红豆的梳子,梳子触手生温,红豆圆润可爱,上头雕刻着的海棠花绚烂美丽。
看到海棠花,江月的眼眶难以控制的红了起来。
那日海棠树下,她起舞,他吹萧,好似梦里的场景。
红豆相思。
梳至银发。
多么美好的愿望。
萧云笙就站在院子的竹林下静静地看着她走近。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
一个身上沾染着露水,一个眉眼都是倦怠的疲惫。
倒是萧云笙先打破沉寂,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累了吧,早些休息。”
江月抿唇,目光复杂。
“我想清楚了后头的路怎么走。”
“?”
萧云笙顿住脚步。
“您说的,不管选什么,您都接受对吗?”
宽大的绿绸袖子抖了又抖,没有回答。
江月动了动身子,跪倒在地上,沉声恳请:“我想离开萧家,求将军成全。”
站立的人影侧过头,静静盯着她。
江月想了一夜。
她不想去猜测萧云笙对她到底如何,也不想去纠结做妾室还是平妻。
反正一开始进府她的目的就是救星星,如今一切都实现了。
她自然也就没留下的必要了。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