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若雪看着两人默契地核对数据,忽然想起什么:"韦医生,你们诊所的急救药箱......"
"肾上腺素两支,阿托品......"韦勇脱口而出,转头撞上宋艳如狡黠的目光,顿时卡壳,"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初中有次我过敏,你翻墙去医务室偷药。"宋艳如转着钢笔,"被保安追了三圈操场,最后躲进女厕所。"
诊疗床的橡胶垫突然发出滑稽的放气声。韦勇红着脸去关窗户,发现百叶窗的拉绳不知何时被系成了蝴蝶结——和当年教室窗帘上的如出一辙。
检查结束时已近正午。宋艳如站在面包车前整理资料,听见身后白大褂摩擦的窸窣声。转身时,韦勇正把什么往她手里塞。
"薄荷糖。"他推了推眼镜,"以前你总说消毒水味道呛。"
铝箔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宋艳如剥开糖纸,清凉的甜味漫过唇齿。她忽然想起初三那个午后,戴厚眼镜的男孩也是这样,把偷藏的糖果悄悄塞进她课桌。
面包车发动时,韦勇突然追出来。风鼓起他的白大褂,像只笨拙的白鸽。
宋艳如摇下车窗。十年前的梧桐叶落在肩头,她笑着把糖纸折成纸飞机:"那要看有没有人往我眼镜盒里塞麦芽糖。"
后视镜里,穿白大褂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融入秋日的暖阳。奚若雪突然轻笑:"难怪你非要亲自跟这个检查。"
"奚姐,医疗废物转运记录还没......"
"行啦,五角星都画三个了。"昌主任翻开记录本,忽然愣住——在密密麻麻的数据间,不知何时多了幅涂鸦:戴眼镜的白大褂小人,头顶飘着朵歪扭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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