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这状纸留着糊棺材正好。"衙门里的警察踩着状纸上的血手印,靴底黏着的牡蛎壳将"乔守业"三个字刮得支离破碎。老李突然暴起,从鱼篓底部抽出备用的血状——那是用黄花鱼血掺朱砂写的,藏在腌海带的盐罐里。盐粒嵌进掌心的旧伤,疼得他想起二十年前被鲨鱼撕咬的滋味。
老李被强行带到乔家。
乔守业把玩着鎏金水烟壶,烟锅里燃的竟是老李被撕碎的状纸灰烬。"给老李头备个'龙涎香浴'。"他弹了弹翡翠烟嘴,渔西立即抬出装满腐臭鱼肠的木桶——这是他们发明的阴毒刑罚,将人埋进发酵的鱼内脏中,让蛆虫与腐败汁液蚀骨钻心。
类似惨剧,数不胜数。
现在,江河来了,他来是为了向乔家“借枪”。
乔霸天的手下用的都是汉阳造,他们每天都会在下午渔民们回来的时候出现在码头,监督渔民们的交易抽成或帮助乔家低价收渔。
江河扮成了一个买鱼的。
看到有客户到来,立刻有两个乔家的狗腿子盯上,高个子抬抬手里的枪:“买鱼的,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吗?”
“知道,知道!”江河一边满脸堆笑地,还顺手从怀里掏出包哈德门:“来,两个大哥,抽上抽上!”
“瞧着你眼生啊?”矮些的渔丁一边歪着脑袋让江河帮着点烟,一边不阴不阳地问。
“我不是本地人,在城里新开了家馆子,明天开张,今天备菜呢!要不待会儿跟我一起回去弄两盅?叫两辆车,很快就把了。”江河极力邀请:“老板是个受交朋友的人,咱们店里还给每个到场品菜的客人还备了份薄礼……”
白吃白喝,还有礼品拿。
两个小子明显动心了。
高个子扭头瞅一眼他们的头儿,压低声音说:“我们傍黑儿才收工……”
江河连忙说:“那没事,我也得好好转转这边的鱼市呢,晚点咱们一块走。”
看到江河如此“上道”,两个货眉开眼笑:“行,待会收成的时候我们哥俩给你少算点……”
江河在这条船上瞧瞧、那条船上看看,瞅着一个瘸了条腿的汉子艰难地从船上往码头上搬着鱼筐,踱过去问:“大哥,咱家黄花鱼咋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