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她前天刚到家,跟秀玉无怨无仇,怎么可能害她!”“李二代”上身去拦。
“大少爷,我们是奉了局长宪命的,不要让我们为难。”带队的警长嘴上客气,却不给“李二代”面子。
“大少爷,昨天夜里我亲眼看大少奶奶那里有药!”本来吵着要辞工的铃铛也不走了,拿出一个纸包给众人看:“梆子敲过二更,秀玉突然捂着肚子蜷在青砖地上,血顺着月白衫子往下流,把地上的八卦石都染红了……今早收拾妆奁时…….在少奶奶枕下翻出这个!"
纸包里躺着红花、麝香、益母草、斑蝥。
安梅花被戴上铐子,红着眼对铃铛嘶吼:“胡说,我这里明明是信阳的先生给我开的阿胶、杜仲、艾叶炭、泰山磐石散!根本不是你手里拿那几种!再说,就算是你说的虎狼药,本来该给我喝的药为什么给秀玉喝了?你说你说啊?”
二太太出来了,手里摇着一个帕子,初升的日头在她墨绿绒缎旗袍上割出几道金线。立领掐着天鹅颈,三寸高的衩口下隐约晃着玻璃丝袜的冷光。水蛇扭扭搭搭:“老大,官爷都上门了,是不是的到衙门里说说清楚不行了,你急什么?”
“我知道这当中都是你做的局,秀玉丫头昨夜疼成那样你都不让请郎中来,眼巴巴看着她流血流死,肚疼疼死!”血红着眼的李侍腰怼完郑芙蓉,又朝着铃铛:“丫头,坏事做多了总会被鬼找上门,你当心下个秀玉就是你!”
铃铛白了脸,忍不住扭头瞥二太太。
"作死的蹄子!"二太太丹凤眼里如同淬着孔雀胆的毒,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铃铛颤抖的下巴,留了道胭脂痕。
南洋来的钻石流苏耳坠晃啊晃,映得她左颊那颗泪痣越发妖异,像菩萨脸上溅了滴血:“跟着警察老爷走,把昨夜个你听到了啥、看到了啥,照实给老爷们说清楚 ,甭害怕,没有人敢把你怎么着……”
江河跳上一步,对李侍尧和小伍子说:“走,咱们也见识见识警察老爷怎么办案的!”
带头警长满脸横肉:“你算那头葱,警察局是你说进就进的?”
“小伍子,这王八蛋身为官身,口出不逊,揍他!”江河冲小伍子抬了一下下巴。
“啪啪啪!”
所有人眼前一花,小伍子已经冲了上去,一手薅着警长的脖领子,一手正反两面一口气抽了四个大嘴巴。
“你敢袭警!”满脸横肉的警长一边伸手摸枪一面冲手下喊:“抓住他们,给我照死里打!”
六个黑皮哗啦啦举枪。
小伍子一手举着江河的证件、一手举着花口撸子:“都瞅清楚了,这是我们特派员,受南京国民政府委派专门下来办那些吃人饭不办人事的王八蛋的,谁他妈再乱动,我就地正法了他!”
别人还没有什么,那个叫铃铛的丫头却是两眼一翻,竟然一头截倒晕过去了。
满脸横肉的警长识得江河证件上的照片和钢印,一个手下又附在他耳边说:“警长,听说前些时那队骑兵就是护卫这两位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