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站在这片废墟中央,像个可悲的疯子。
突然的脱力让我踉跄着跪倒在地,掌心按在碎玻璃上也浑然不觉。
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我却盯着那摊鲜血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刺耳,比地狱最深处的哀嚎还要难听。
“土皇帝……”我对着空气啐了一口血沫。“你也就配在这个鬼地方耀武扬威……”
我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狠狠蹭过嘴角,指节擦过干涸的血迹,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抬眼环顾四周——先前被我失控的怒火摧残得一片狼藉的房间,此刻简直像个被飓风席卷过的战场:翻倒的家具、碎裂的玻璃、墙面上斑驳的刮痕,还有地上散落的书籍和装饰品碎片。
“啧......”
我冷笑一声,抬起手,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搓,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
刹那间,幽绿色的魔法光芒如涟漪般自我指尖扩散,像一层半透明的薄纱,轻柔地笼罩了整个房间。
光芒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倒转,碎裂的玻璃如倒放般重新拼合,翻倒的茶几自动立起,木质的裂痕像被无形的手抚平,连墙上的刮痕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消失无踪。
散落的书籍自动飞回书架,纸张哗啦啦翻动,整齐地归位花瓶的碎片从地面悬浮而起,重新组合成完整的瓷器,连一丝裂纹都不曾留下;地毯上溅落的血渍如同被吸收般褪去,恢复成洁净的深红色。
不过短短几秒,整个房间已然焕然一新,仿佛先前的混乱从未存在过。
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重新沉淀,灯光柔和地洒在光洁如新的桌面上,映出温暖的反光。
我放下手,绿色的魔法余辉在指尖萦绕片刻,最终消散于无形。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无聊。”
我低声喃喃,转身走向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
地狱天空中挂着的永不熄灭的“太阳”所散射出的光芒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刚刚修复完好的地板上——修长、孤独,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魔法可以轻易修复被毁坏的物品,但有些东西......或许永远无法复原。
比如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