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程振奇的生意不错。
刚刚体检完的新兵,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算命棚子,求签算命,程振奇不断地抖动签筒,让一支支写着“凶”字的竹签掉落下来。
“你抽了什么签?”
“凶!”
“你呢?”
“凶!”
看着新兵和家属恐惧的样子,程振奇无比开心。
“坂上大师,怎么他是‘凶’,我也是‘凶’呢?”一个新兵觉得蹊跷,问程振奇。
程振奇朝上指了指。
新兵朝棚顶看去。“什么意思?”
“此乃天意。”程振奇道。要不,你找隔壁的花泽大师算算去,他保证会给你算出一个‘大吉’。”
“我们想听真话。”新兵的母亲说。
“想听真话的话,就记住这个‘凶’字。能不去中国就不要去中国。”程振奇说。“不信,你们去DG医院看看,那些伤病,找过我算命的,哪个我坂上大师没有算准?”
“妈妈桑,那些伤病好恐怖哦!”新兵说,“脸色烧得稀烂,瞎了一只眼睛,整个脸都是黑色的骨头……”
“所以,儿子,”新兵的母亲说,“这兵当不得。”
新兵满脸不悦地走了出去。
“下一个!”
算命棚里的光线暗淡下来,程振奇拿出一支蜡烛点亮,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
没有人进来。
程振奇掀开帘门,往外一看,天已经黑了下来,行人已经少了很多,隔壁的花泽良平早已回家。便重新走进棚子,提起装着签筒的布包,举着算命布幡,吹灭了蜡烛,关上门,横过马路。
画着程振奇画像的通缉令,仍然贴在电线杆上,日晒雨淋,已经变得斑驳发黑。程振奇发现,通缉令旁边,又增加了一张新的通缉令。程振奇和周沪森两人似像非像的画像,印在新的通缉令上。
程振奇望了通缉令一眼,忍不住骂了声“滑稽”,沿着小巷,朝家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程振奇突然感到,背后有人。
程振奇一怔,一只手搭在腰部暗藏的刀柄上。
“别动!”身后的男子闷声闷气地说。
“你想干什么?”程振奇问。
“昨天晚上,你杀害了两个宪兵。现在东窗事发,跟我们走一趟。”男子继续瘪着嗓子。
程振奇紧张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缓缓转过身,没好气的拿过求签筒,往说话的男子怀里一丢。
“三岛,你带我去哪儿?”程振奇说。
周沪森回头望了望。越过程振奇,走进屋子。
程振奇跟着走了进来,看见小矮桌上摆着酒菜和一瓶酒。
“够意思,周沪森,知道我想这玩意儿了。”程振奇说。
“孟诗鹤让你告诉我,昨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周沪森说。
“昨晚什么事?”程振奇道。
“你说呢?”周沪森道。
“我昨天,确实悄悄出去了一趟。”程振奇说。“那两个日本小子,撞到我枪口上了。”
“撞你枪口?”周沪森说,“是你撞在别人的枪口上了吧?”
“你这么说也行。”程振奇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沪森问。
“昨天,也是这时候回来,我吃了点东西,磨了一会儿刀,就上床睡觉了。”程振奇说。
“所以你就耐不住性子了?”周沪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