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东京西郊的日本陆军中野学校,原来是一座警察学校。相传日本第一位女特务南造云子,曾担任过日本外务省情报部部长的尾崎秀实,以及曾担任过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情报部部长的土肥原贤二,都曾经是中野学校的学生。
1939年1月8日夜间,在离中野学校不远的的一处居酒屋里,三个穿着便衣的青年男子,正盘腿坐在矮脚膳桌边,旁若无人的喝酒取乐。
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龟梨,25岁,目光狡黠,嘴唇肥厚。龟梨左手边的男子,名叫管谷,23岁,跟龟梨一样,来自熊本。龟梨的右手边的男子,名叫三浦,24岁,相貌斯文,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自离熊本不远的宫崎。
孟诗鹤第一次听说“中野学校”时,曾经跟踪过他们中的两个人。
“这家居酒屋装潢倒是不错,只是店里的这几个女招待,长得实在是丑不忍睹。”龟梨喝了一口酒道,“下一次,我们换个地方。”
“龟梨君,别天天拉着我和管谷君喝酒了,明天如果考不上,我就得回中国打仗去。今天算是最后一次跟你们喝酒。”三浦说。
“我说过几次了,三浦君?”龟梨说,“中野学校的考试,没法复习的,就跟打仗一样,临阵应变就行了。”
“三浦君说的不错,我觉得还是准备充分一些好。不然的话,还考试干嘛呀?”管谷说。“我要是考不上,多半会被中国军人开枪打死。”
“管谷君,你身上没有千人针?”龟梨问。
“千人针不管用。”管谷说,“不信你去问问,死掉的那些人,有几个身上没有千人针的?”
“想不到,管谷君,你原来这么怕死?”龟梨道。
“怕死?那也要看怎么死。”管谷说。
“这边请。”女招待突然领着几个军人走了进来,在龟梨隔壁的矮脚桌边坐下。
龟梨朝几个军人看去,认出了其中一个,兴奋地大声叫道:“蓝仓君!”
名叫蓝仓的军人扭头一看,同样兴奋地叫道:“龟梨君!”
两人随即站起,互相鞠躬施礼。
“龟梨君,你也是来参加中野学校入学考试的吗?”蓝仓问道。
“蓝仓君,你也是吗?”龟梨也笑着问道。
“都是都是,都是来参加中野入学考试的,不如都坐过来,一起吃菜喝酒吧。”管谷道。
蓝仓和几个军人一起坐了过来。
龟梨对女招待喊道:“加菜,拿酒来!”
女招待应声而去。
“蓝仓君,您现在是中尉了吧?”龟梨羡慕地问。
“是啊。区区中尉,离当上将军还远得很。龟梨君,你呢,也是中尉?”
“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龟梨说,“我目前还只是少尉,管谷君和三浦君,现在还只是个准尉。”
“龟梨君,你已经很不错了,”蓝仓说。“进了中野学校,说不定我被培养成了厨师长,你被培养成了理发师,他们俩一个被培养成了老板,一个被培养成了拉黄包车的……”
“不会吧?蓝仓中尉,”管谷说,“我从未听说过少尉理发师、少尉拉车夫这样的名头。”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你还别不信,中野学校出了不少能人,想要考上并不容易。”蓝仓说。
“考上了当间谍,考不上当将军。”龟梨说。
“还有一个归属,”跟蓝仓一起来的一个军人说。
“什么归属?”管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