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一纸诏书自后方传来。
来的是噩耗,玉轸皇帝暴毙于剌炀城皇宫之中,仓促继位的新帝急招柳韶瑾班师回朝稳定局面。
前方将士不愿前功尽弃,纷纷请战。
但柳韶瑾心系朝廷,便班师回朝。
玉轸一路撤退有序,便是北幽国师于多处派军追赶也未能讨到便宜,只能随着玉轸大军的撤退一路收复了北幽的失地。
眼瞧着打下的疆土被北幽不费吹灰之力收复,玉轸军中多有不忿者,只是柳韶瑾治军严整,军士虽有不忿却不敢有怨言。
待玉轸大军退回知春江以南,又是一纸诏书传来。
来的还是噩耗。
玉轸皇帝驾崩之日,柳韶瑾之子于剌炀城酒楼大摆宴席,排场极其奢侈。柳韶瑾之子于酒楼大醉一场后竟僭用皇家车马且口中似有狂言。
剌炀城内流言四起,皆道柳家将代陈氏。
因此新帝急召柳韶瑾回剌炀。
这一次,军中就不止是不忿了,多有人猜测是陈氏皇族卸磨杀驴,担忧柳韶瑾功劳太大权势太大而威胁他们的统治。
“实际的情况,我在朝中知晓的多些,当时那皇家车马出现在酒楼就极为古怪,其后更是有人在城内造势,散布谣言,如今看来定是北幽的手笔。只是当时新帝登基,陛下本就立足未稳,对柳大将军也没有信任的基础。陈氏皇亲又因兵权尽归于柳大将军而不忿,加上丞相杨清风推波助澜,才使得新帝暗中收监了柳家全家,又急召柳大将军回京。”慕容怀柳道。
“哼!杨清风贪得无厌,多半是北幽以利诱之,才使得他也在那推波助澜。”周骏晟怒骂了一声。
此刻军中也有人得了消息,知柳大将军全家已被秘密收监,便知柳韶瑾此行回京或将遭遇不测,皆与柳韶瑾言不可回去,甚至多有人愿跟随柳韶瑾反攻剌炀城。
只是柳韶瑾一心忠于玉轸,不愿行忤逆之事。
他不仅不愿反攻剌炀城,还安抚好士卒,将玉轸大军散于玉轸要防各处,只带着本就是腾骥关及剌炀城的军队回京。
“结果就如大家猜测的一样,柳大将军刚进剌炀城,便被收监入牢,我们也被禁军们解除了武器,一一接受盘查。”周骏晟眼中浮现出当年的不忿,久违的怒火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周骏晟目光一片浑浊,百般苦痛涌上心头,他道:“结果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柳大将军独留狱中,柳氏全家却皆被陛下处斩。当时我们军伍之中得到消息,多有怒而反抗者,却被陈璨的禁军借机处死。呵呵,我身为先锋,却只能看着兄弟们被处死,只能看着柳大将军全家皆无,我又怎配得上慕容大人的一句将军呢?”
“最终,朝廷虽因担心军中哗变而封赏各处将士,唯独对我们这些随柳大将军回京的将士百般刁难,在那时起,我便心灰意冷,虽有先锋官之职,却也不愿再为国奋勇了。”
“新帝行事,为何如此儿戏?”第二春秋皱眉道。
慕容怀柳长叹一声,苦笑道:“陛下继位之时不过十岁,所行之事,可不就是儿戏?只可惜柳大将军一心忠于国家,甚至,没有做任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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