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来看她,一如既往的容色娇艳,高高在上,嗤笑的踩住她枯瘦的手腕:“哈,你还真以为妈妈当年把你留下来是还要继续把你当女儿养?别天真了,她是觉得,我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却在家里吃香喝辣做小公主,她说,她一想到这些就心痛得不行,所以才要把你留在身边,好报复回来。”
“你看看你现在,简直连落水狗都不如,妈妈看到了,心里大概会好受些吧?”
字字如刀。
上一世在听到这些话后,铺天盖地涌来的窒息感,此刻仿佛又卷土重来,让她喘不上气来。
偏偏宁瑜还要凑上前,布满担忧的一张脸,虚伪得让宁梨想吐。
“姐姐,你没事吧?”
宁梨条件反射般的一挥手:“滚开!”
宁瑜尖叫一声,整个人像是失去平衡一般,踉跄着向后倒去,被薄砚眼疾手快的接住。
男人清俊眉眼霎时间遍布怒意:“宁梨!你闹够了没有!”
宁梨只觉得讽刺,正欲开口,一个小小身影突然炮弹一般的从走廊尽头冲过来,一头撞在了她腰上!
“不许你欺负小姨!”
宁梨猝不及防,被重重撞开,后背抵在墙上,传来一阵尖锐痛感。
她低眸看去,是她和薄砚生下的第一个儿子,薄瑾。
身高只到她膝盖的小男孩满脸恨意,却如保护者一般,死死护在宁瑜身前,狠狠瞪着她:“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妈妈!抢走了小姨的一切,现在还要打她!”
一瞬间,宁梨简直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怀胎十月,在生产的时候,又因为难产大出血,险些将命都搭在手术台上,才终于生下了他。
在薄瑾三岁那年,查出白血病,命在旦夕,她衣不解带,夜以继日的照料他,一丝一毫不敢马虎,生生熬得瘦了二十多斤,又因医生说他年纪太小,手术很可能失败时,去寺庙为他祈福,三千多台阶,她一步一叩首,为他求来一枚平安符。
可如今,她的儿子却指着她大骂,说怎么会有她这样坏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