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客栈后厨早早做好了饭。
青衫心里有事便没睡踏实,李枫刚掀起被褥青衫就醒了,翻身要起床,腰酸背痛腿酸,对着李枫摇头苦笑,索性就在床上完成洗漱穿衣,才由李枫一路扶着下了客栈的二楼。
汤玉枢和青衫差不多,两大腿内部被马背磨得疼痛难以并拢,走起路来像怀中揣着孩子,胡洲看着汤玉枢的惨样忍着不笑出来。转眼看着青衫也一副难受的模样下来,赶忙上前两步扶着。
此后又是一日奔行,一行人丝毫不敢停歇,每到驿站便换马急行,两天的时间走了六百里,已是青衫的极限。可青衫心里明白,若不是迁就她,单凭李天江,胡洲的脚程,两日可行千余里。
这晚到了歇脚的地方,几人纷纷勒马止步,马儿拉风一般喘着粗气,那气息在灯火的照耀下泛起一片白雾。青衫在马上动了一下,腰部以下麻木疼痛动弹不得,李枫看出了她的窘迫,直接抱着她入了客房。
汤玉枢比青衫好不了多少,他顾及脸面,强撑着下马,由身边长随左右架着入了客栈。胡洲看他这副娇贵的模样,将笑不笑,拿舌头挑着腮抱着膀子从旁看戏。
李天江从马背上拿下行李,用眼神示意胡洲:“你去看看青衫。”看着胡洲跟随李枫进去,他则去了汤玉枢的房间。
汤玉枢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李天江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伤着了。从包袱里翻出一个瓷盒递给他身边名叫金州的长随道:“在伤处涂一遍,晚上许能睡个好觉,夜间警醒些,小心汤阁老起热。”
“多谢宗令。”汤玉枢忍着腿间剧痛,点头致谢。
李天江又嘱咐他:“晚饭在房中吃吧,此行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汤玉枢身边都是男子,遂向李天江问道:“去看看青衫如何了,我看她也不大好。”不为别的,他身为男子都难以承受这般急行,不知她那又如何,这一问也是尽到同伴的关切。
李枫进屋后把青衫放在床上,把两侧的床幔放下,青衫一人在幔子里检查自己的腿部,这次她有备而来,在腿上缠了一层绵纱,可一天的长途跋涉,腿部仍然擦出血丝,此外身体的劳累令她很吃不消。
身体在疲惫,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了,临睡之前青衫喊来赵宁和暗卫刘兴城:“你二人今日不用守夜,今晚好好睡一觉,我有事交待。”
次日一早集合,队伍中少了两人,赵宁和刘兴城前天晚上去青衫的房中瞒不过同行之人,今日再看人不在,各人心里也都有了猜测。
第三日晚,汤玉枢起了高烧,腿上的伤口也更加严重,但他不肯单独留下,强撑着又奔行两天。
幸好第五日晚,众人赶到临城。
江怀飞管朔、榆两省,见到远处赶来的老朋友,脸上的笑越发真切。早就接了信,见到人了就直接迎到府内,热水饭菜诊治的大夫早就备好,一行人终于能好好歇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