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
陆义眼神惊了一瞬,刚刚心里还在骂娘,没想到来的真是本人,他又上下打量一番,青衫穿着猩红大氅,戴着白色的羊毛帽,火把隐绰绰他看不出样式,只觉里面是黑色衣裙。
“不知来者是青衫姑娘,未曾远迎。”
“无妨,将军操劳战况甚是辛苦。现今情况如何?”
陆义望了一眼城墙下的夜色,那驻扎着草原敌军,远处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一切都遮掩不见:“草原上缺粮少衣,他们不事生产,只得来抢,这五万草原精壮拼了性命攻城。”
他定定的看着青衫:“若再无援军,或许三天,或许七天,或许明天伍门可破。”
“四海关一万精兵可到?”青衫问道。
“三日前就到了。”
“为何守不住?缺什么将军请说,我定会竭尽全力为将军筹得。”陆义眼神带了些意外,他以为会吓到这个娇弱的女子。
青衫也没想到陆义会这样说,不管是给她的下马威,还是实际就是如此,她从京师来,要把自己守城的决心表出来:“皇上在草原攻他们的腹部,逼得他们不得不挺身走险来此处,陆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我信将军,我来此处就是向将军证明,我青衫不惜性命和伍门关同在。”
青衫说着握上陆义的手,她手上带了狠的力道,让陆义感受到自己的决心。两只冰凉的手接触,陆义的心神为之一颤。
陆义生在伍门,长在伍门,父兄皆被草原人所杀,他接替父亲的职位,从士兵开始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直到现在,他驻守伍门关近三十年。
前朝还在时,伍门就是接收犯人的流放地,草原人来犯,他和手下的弟兄上场杀敌。胜了,无奖励,败了,杀头请罪。伍门关一直如此,远离京都,这儿的百姓家园被烧,亲人被杀,妻子被掳和京都的贵人毫无关系。
这些吃穿不愁的富贵人就是会逞嘴上功夫,陆义冷哼一声:“此处穷乡僻壤,不是游玩之地,青衫姑娘不必以身犯险,今日好好歇一宿,明天我安排手下送姑娘去临安。”
“陆将军。”青衫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伍门关是乾国的北大门,伍门关的百姓是乾国的百姓,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乾国的子民。”
青衫伸手指向城墙外的漫天雪花:“皇上还在北地,他为了治下安宁能够舍身。我不是为了名声,我来此处是为了拼杀的勇士,以身守城的将军,东都在念着你们。”
“我知将军曾受过许多苦楚,可这是乾国,初生的乾国,我们的力气要往一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