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坡到城门,从尸山到屋檐,呼声如潮,从血中涌起,从人心轰出!
“将军万岁!”
“幽州不亡!”
“我们不退跟您一块儿不退!!”
那一刻,百姓不是百姓,是兵。
尸体不是尸体,是碑。
幽州不仅是城,是魂。
而刘通,只是静静地重新披起披风,转身踏雪,走向北城墙。
风撕扯他的衣角,血仍未干。
但他走得稳,走得直,像是背后,站着万千活人,也站着一千七百个不愿闭眼的死者。
而在远处,城中高楼内,几位身着狐裘的士族正立于檐下。
他们望着这一幕良久,眼神阴沉如墨。
其中一人,轻轻放下茶盏,低声道:
“这刘通……只怕不好摆布。”
另一个捋须轻叹:
“他若借百姓之力立威,将来”
“将来可不止是幽州守将了。”
沉默良久,第三人望向南边的天色:
“等朝中反应再议……我们,不动为上。”
北风第三夜,幽州粮道,再起狼烟。
雪色如灰,寒风如刃,远处狼烟滚滚,在夜空中翻腾成一头咆哮的野兽。
斥候快马狂奔而至,身披雪甲,鬃毛结霜,马未停,跃入主营门前,一身风雪扑面。
“报契丹残部再次袭掠粮道,西北二仓已失三车军粮!”
话音未落,营帐内传来一阵甲片铿鸣!
刘通掀帐而出,身披战铠,黑发束起,肩伤虽未愈,气势却比风雪更烈。
他站在雪地上,目光如刀,望向斥候,声如霜铁:
“几个贼子?”
斥候抱拳跪地,声音急促:
“不过百骑!但手法老辣,专挑换防之刻下手,似熟知我军行程。”
刘通眉头一皱,寒意自眼底缓缓扩开。
契丹余孽,怎会如此精准?
他缓缓转身,未言一句,已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