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根青铜柱呈九宫格排列,每根柱身都缠绕着五毒锁链。
锁链末端不是寻常铁钩,而是雕刻着人面的青铜蛇头,蛇信子竟是浸透血色的符纸。
柱顶悬着三百六十盏人皮灯笼,火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皮肤,映出皮下密密麻麻的星砂纹路。
";墨家地脉七改的阵眼。";田横的咳嗽声在空旷大殿激起回音,他袖中墨色药纱突然崩散成丝,在空中织就长安城微缩图景。
图中三十六坊的烟雾正与青铜柱上的锁链共鸣,每条锁链震颤都会引发地面青砖的诡异起伏。
张良的铜钱串突然裂开,六枚铜钱嵌入不同方位的青铜柱凹槽。
当最后一枚铜钱归位,柱身上的苗疆咒文突然活过来似的扭动,在空气中凝成《墨经》残篇的字句。
吕雉的冰晶簪尖刚触到某个";兼爱";字样,整篇文字突然爆成黑雾,雾中浮现出三年前修缮冰窖的匠人们——他们的瞳孔都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小心脚下!";张耳突然扑倒刘邦。
众人方才站立处的地砖裂开蛛网状缝隙,数百条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链身上附着的却不是五毒,而是墨家失传已久的机关兽残骸。
某只机关虎的利爪擦过田横后背,撕开的伤口中涌出的竟是泛着金光的墨汁。
寅时的山风裹着血腥气涌入大殿,青铜柱顶端的人皮灯笼突然同时炸裂。
燃烧的星砂如萤火虫群般盘旋上升,在穹顶汇聚成紫微垣星图。
张良的玉牌突然浮空而起,牌面三重矩子纹投射出的光斑,竟与星图中摇光星的位置完全重合。
";他要改的是天命轨迹!";田横的怒吼混着咳血声,手中矩子令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星图。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九根青铜柱缓缓下沉,露出柱底深不见底的甬道。
甬道壁上嵌着人骨拼成的星象图,头盖骨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磷火。
吕雉的冰晶簪在掌心凝出罗盘虚影,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甬道深处。
众人踏着磷火幽光前行时,张耳心口的纹路突然发出灼热金光,将两侧壁画的墨色麒麟映成透明——麒麟腹中竟蜷缩着婴儿骸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刻着三重矩子纹。
辰时的曙光透过山隙渗入甬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的溶洞中,九尊石像呈北斗阵型排列。
每尊石像都生着三头六臂,掌心托着的不是法器,而是缩小版的青铜棺椁。
棺椁缝隙中渗出黑色黏液,在石像脚下汇成八卦阵图。
";墨家初代矩子的炼器室。";张良的铜钱在石像间弹射碰撞,溅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墨子·天志》的残句。
当铜钱击中天枢位石像的眉心,整座溶洞突然响起机关转动的轰鸣声。
石像的瞳孔由黑转金,掌中棺椁盖子同时滑开一线......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三寸,九尊石像的六臂突然扭曲成诡异角度。
张良伸手去抓弹回的铜钱,发现指尖不知何时缠上了棺椁渗出的黏液。
那黑色物质遇热即凝,转瞬间已在众人鞋底结成蛛网状的桎梏。
溶洞顶端的钟乳石群开始簌簌震动,石尖折射的晨光里隐约浮现出细如牛毛的金属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