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尚同,阴阳家却要分天地人鬼。";司马先生木杖轻点,碎裂的铜镜残片突然悬浮成河图洛书阵,";你袖中藏着楚南公的《阴符七术》,腰间别着邹衍的五行盘,却连《墨经》的';佴';字解法都不知,也配谈论墨家秘辛?";
地宫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九尊青铜鼎虚影开始顺时针旋转,鼎中涌出的不是烟霞而是漆黑如墨的潮水。
张良注意到司马先生的桃木杖正将潮水引向黑袍客脚下的巽位,而刘邦的剑锋不知何时已指向黑袍客咽喉三寸处的虚空。
";尔等可知';墨影';二字何解?";黑袍客突然厉喝,螭龙戒迸发的幽光竟将潮水染成血色。
他抬手撕开胸前黑袍,露出心口处与张良虎符完全相同的饕餮纹身,";当年墨子与公输般...";
";当年墨子与公输般赌斗,九攻九距后留下的不是机关图,而是天地为局的承诺。";司马先生突然用木杖敲击地面,六十四卦铜钱同时发出清越鸣响,";你心口纹的不是墨家印记,是阴阳家篡改过的';伪誓';!";
黑袍客身形剧震,玄铁面具突然爬满裂纹。
他暴怒地挥动螭龙戒,暗河浊浪化作千百条漆黑锁链扑向众人。
刘邦的青铜剑突然脱手飞出,剑身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面容,而是吴广举着火把站在大泽乡暴雨中的场景。
";小心!";吕雉突然将破碎的铜镜按在地面星图上。
那些沾染陈胜私印血珠的镜片突然燃烧起来,火焰竟呈现出墨家机关兽的形态。
张良趁机将拼接完整的龟甲抛向空中,九鼎虚影中突然垂落万千星辰锁链,将黑袍客的攻势尽数绞碎。
黑袍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从怀中掏出一枚形似扭曲树根的青铜物件。
那东西表面布满甲骨文刻痕,裂缝中渗出的光芒竟让九鼎虚影开始崩解。
司马先生的桃木杖突然断成三截,六十四卦铜钱在空中凝成";荧惑守心";的星象。
";此物名唤';劫灰';。";黑袍客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缥缈,他周身开始浮现出与地宫壁画相似的古老图腾,";当它吸足墨家血脉,便是咸阳宫...";话未说完,他的身影已如烟尘消散,唯有那青铜物件悬浮在众人头顶,裂缝中渗出的光芒正缓缓晕染开来。
刘邦伸手欲抓,却被张良死死按住:";沛公不可!
此物与虎符同源...";话音未落,吕雉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裙摆上游走的血蛇纹路竟与青铜物件的光芒产生共鸣。
张耳正要上前搀扶,却发现自己的墨绳不知何时已缠满发光的甲骨文字。
地宫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暗河水开始逆流。
司马先生拾起断杖,凝视着正在扩散的光芒喃喃道:";墨影非影,劫灰非灰...";他布满皱纹的手掌按在张良虎口伤口处,渗出的血珠突然在虚空勾勒出半幅星图——正是黑袍客面具内侧缺失的那部分纹路。
穹顶钟乳石开始坠落星辉,每一粒光点都在地面砸出深不见底的孔洞。
刘邦的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身映出的吴广身影竟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
当最后一点硫磺味被光芒吞噬时,众人听见暗河尽头传来机关兽苏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