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间的断簪突然自行拼合,在虚空中投射出与罗盘血污位置重合的狼烟图案。
"项籍!"刘邦突然暴喝,赤霄剑调转方向劈向星图某处。
项羽几乎同时掷出霸王戟,两柄神兵交错的瞬间,黄石公心口罗盘迸发的幽光突然暗了一瞬。
张良的瞳孔猛地收缩——那破绽分明与三日前田横毒发时,药碗中忍冬花瓣沉浮的轨迹如出一辙。
虞姬的裙裾无风自动。
她腕间的玉镯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玉在空中组成残缺的谶语。
当最后一块碎玉嵌入黄石公左眼的青铜义眼时,老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木质化的身躯裂开无数细缝,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墨家地库特制的朱砂。
"沛公!
坎位水泽,震位雷动!"张良的鹤氅被罡风撕开三道裂口,染血的指尖在虚空勾出墨家守城阵的变阵图。
刘邦的赤帝珠突然脱离剑柄,在空中与项羽战甲喷涌的紫烟融成太极图案。
吕雉见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悬浮的虎符残片,地脉图顿时亮如白昼。
黄石公的嘶吼突然变成狂笑。
他破碎的躯体在太极图镇压下渐渐虚化,朱砂却在消散前凝成八个血字悬在众人头顶:"荧惑守心,泗水倒流"。
当最后一点幽蓝火焰没入地缝时,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那些青铜人俑齐刷刷转向东方,手中戈矛同时指向沛县方位。
"主公!"满身血污的信使撞开摇摇欲坠的宫门。
他怀中的竹筒滚落时,筒口渗出的黑血正与地脉图的沛县标记重合。
张良俯身拾起竹筒,发现筒身裂缝里卡着半片染血的忍冬花瓣——与田横毒发那日窗棂上发现的完全一致。
项羽的战戟突然发出悲鸣。
戟刃上映出的不是众人面容,而是泗水郡城楼上折断的玄鸟旗。
吕雉的虎符残片烫得几乎握不住,那些墨绿色液体在地面汇成的图案,此刻竟显露出她娘家吕氏宗祠的飞檐轮廓。
东方天际传来闷雷。
但不是雷鸣——刘邦熟悉这种声响,那是沛县城外驻军操练时的战鼓。
可如今这鼓点杂乱无章,其间夹杂着某种类似青铜人俑移动时的机括异响。
赤帝珠突然坠地,在青砖上滚出九道焦黑的痕迹,最后停在一幅被朱砂标记的河图洛书前。
张良的玉骨折扇突然自行展开。
扇面浮现的不是山水,而是墨家暗桩特有的密文。
当他看清"田横"与"假死"两个符号重叠在沛县方位时,喉头突然涌上铁锈味的腥甜——原来三日前他们亲眼见证的矩子毒发,不过是这场惊天棋局的第一枚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