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宏手上动作一顿,循声望去,愠色尽显。
“父皇,还是将姚表妹许配给襄王吧。”
裴成钧这话说得轻松平常,好似皇室子弟的婚事,在他眼中如同在菜市场上挑萝卜亦或是白菜,并无不同。
楼青黎两眼一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不,她赌齐王殿下不敢将那事说出。
她大脑飞速转动,齐王定是不知自己已然知晓内幕,于齐王而言,倘若公然道出,一无人证物证,二便是失去了对文远侯府的掣肘。
楼青黎正准备也赌上一把,谁知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刘万禄捻起尖锐的嗓子,从殿外朝内呼喊道。
“哎呦,好殿下,您这未经通传就闯入殿中,可是对陛下大不敬呀!”
“究竟是哪个小兔崽子擅作主张,故意放殿下您入内,眼睁睁看着您行差踏错的?”
此言一出,裴宏脸色骤变,更黑沉地难看,他放下手中金印,恶狠狠的瞪着裴成钧。
楼青黎心下一喜,是啊,齐王此番可是私闯宫禁,若往大了说,便是致天子威严于不顾,是要去宗人府领罚的。
刘公公倒是提醒了她,给了她顺势发作的机会。
“恕臣妇说句冒犯的话,我儿襄王的婚事,自有陛下定夺,不知齐王殿下这话,是替姚小姐表明心意吗?”
楼青黎故意婉转迂回一下,又拿出端庄自持的仪态,对着裴成钧说道。
“如若不是,那殿下您此举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这越俎代庖,自然是越地裴宏这个父皇,代的亦是皇帝一言九鼎的威严。
“楼王妃你莫要挑拨离间孤同父皇的关系,姚表妹云英未嫁,孤这个做表兄的,自是该为姚表妹考虑一二。”
楼青黎闻言,虽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忍不住地发笑。
她原以为这位齐王殿下,是什么洪水猛兽,心机歹毒之人。
不承想原来是个自大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表兄?天家无父子,这称谓落在皇帝耳中,便是结党营私了。
今日或许不必她争辩,这齐王早就如跳梁小丑般了。
楼青黎佯装惊喜,“听殿下这话,那便是姚小姐有意了?”
她转身朝裴宏作揖,“陛下,您看......”
裴成钧却并未听出楼青黎这话中暗藏的“激将法”。
他以为楼王妃就这样爽快地同他达成了一致,毕竟楼王妃一开始青睐的便是姚心巧。
“是啊父皇,金印未落,您不如重新考量?”
“考量?”裴宏阴测测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