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珠就因着自己庶出,生母卑微的身份,被迫讨夹起尾巴做人,生生磨灭了原本属于女孩儿的纯真烂漫。
她逐渐被皇宫中的那些人同化,变得势力又自私。
是而如今她有不被轻视的权力了,她便不想将樾儿培养成所谓的心机深沉之人。
她的樾儿,只需要顺其自然成长,一切自有她为樾儿筹谋。
“儿子谢过母亲,只是已经有十年未曾见过陛下,不知皇舅舅可还记得樾儿这个外甥?”
裴明珠眸色一变,她心中暗道,是啊,十年了。
明明她的弟弟手握大权,一呼百应,坐到了最耀眼的宝座上。
可她这个自小在皇宫中袒护、帮扶弟弟的长姐呢?
又得到了什么待遇?
还有她们的生身母亲,一个太后的尊称又有何用,不还是要整日与青灯古佛相伴?
“樾儿你记住,这世上除了母亲和你外祖母,对其余的人,都莫要豁出一颗真心。”
蒋樾已到了十九岁的年纪,怎会不明白君心难测?
只是他对亲情多了几分“信任”罢了,方才的话,也不过是试探下母亲。
“儿子明白,儿子定会谨言慎行。”
不一会儿,马车在离养心殿最近的宣武门停下,裴明珠同蒋樾下了马车。
她望着自己从小生活了十几年的宫殿,却再无往日的拘谨与忐忑。
她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尾上挑,其中装着的满是野心。
既然自己亲弟弟靠不住,那便不如另寻新皇登基?
如此岂非给自己同母后柳暗花明的机会。
跟何况,她的儿子马上就能同新皇的母族联姻,她裴明珠便多了重保障。
裴明珠低声呢喃:“这世间仍旧是利益最牢靠。”
.......
今日的宫宴因着西凉国派来两位王子,一位王女前来上贡,是而提前到酉时正刻。
而朝华台被大火烧毁,仍在修缮之中,裴宏索性就派人将宫中最大的明德殿收拾了出来,邀请官员亦是不局限于王公侯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齐聚一堂,毕竟外邦来朝,可并非家事,而是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