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她话音落下,谢慈却以不怒自威的强调说道。
“哀家这是为你好。”
这话并未有丝毫的害怕,谢慈仍端坐在雕花宝座上,眼尾的褶皱却深了几分。
“为我好?皇祖母可知,若不是她拼命去赌,泣血匕首,这时候恐怕她就要被千夫所指,一根白绫吊死在朝华台中了!”
裴寂全身血液止不住的沸腾,他眼尾猩红一片,抵在自己皇祖母脖颈的动作,并未停止。
“皇祖母就这班容不下她?陆子涵一事姑且认为是小打小闹,而如今,您却得寸进尺,非要毁了她。”
李宴昔倒吸一口凉气,裴寂向来对他这个亲祖母恭顺有加,此刻却面色严峻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她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这孩子,果真动了真心。
“你懂什么?”谢慈突然恼怒,肩头颤动,鬓间一缕白发随即垂落。
“你那王妃,可不是只温顺的兔子,哀家早就提醒过,不能将王府中馈交给这样的聪明人。”
“裴寂,你怕是被情爱冲昏了头去,竟不知虞殊兰前几日将与谢云归有关的铺子,尽数查了个底朝天!”
谢慈带着玉扳指的手,重重的朝宝座把手连拍三下,她瞪着眼前的裴寂,眼神如墨,却带着愠色。
李宴昔同宁莘对视一眼,双双心跳加速,可偏偏这个时候,她们却插不上嘴。
“那又如何?”
裴寂眉骨轻挑,那匕首有朝上抵了过去,便是要让谢慈亲眼瞧见,匕首上沾染的是他那无辜的妻子的血。
谢慈被这话逗笑,她冷笑一声。
“哈哈,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你忘了哀家苦心孤诣为你铺路二十载。”
谢慈捶胸顿足,又指向了一侧的李宴昔,她语气愈发激烈。
“你义母不惜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将你教养成人。”
“你素未谋面的乳娘,为救你出凤仪宫,强忍着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痛苦,将你从密道送出宫去寻镇南王。”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直到确保你的安全,才肯瞑目!”
谢慈双手止不住地发抖,偏想站起身来,却被迫顾忌那锋利的东西,只得身体动弹不得。
她双目愈发圆睁,胸中一团怒火。
“裴寂,她或许就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就能发现你是先皇后所出,先帝唯一的嫡子。”
“与其等着她将这消息卖给裴宏,卖给如今的御前红人,她的父亲虞觉民,不如由哀家脏了这双手,替你料理了她!”
谢慈拍了拍衣袖,挺直了腰背,满脸不屑。
“哀家甚至为你想好了一切,你不能有一个暴毙的王妃,让你落上鳏夫克妻的名声。”
“她必须是过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