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反了天了!王命如山!”
人群里突然有人嚎起来。
“这城是咱们用命换来的!凭啥说扔就扔!”
安王站在辕门前,看着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比你们谁都疼!但粮草断了,拿什么守?”
“要怪,就怪我东方涛没本事!”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伤兵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两步。
“王爷...咱们能带走城墙的砖吗?”
这话像根刺扎进人心,几个汉子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地发抖。
张猛见状,赶紧大喊。
“都听王爷的!把能带的都带上!营房全泼上桐油!”
他转身踹了踹身后的粮车。
“这些粮食宁可喂鱼,也不给秦军留一粒!”
士兵们这才慢慢散开,有人边走边踢飞脚边的石头,有人抹着眼泪收拾行囊,营地里到处都是压抑的抽泣声。
当夜,边城成了一座烈焰焚城。
士兵们红着眼眶,将浸透桐油的火把狠狠抛向营房。
茅草屋顶瞬间被点燃,火苗“呼呼”窜起。
“烧!都烧干净!”
千夫长一脚踹开自己住了五年的营帐门,把珍藏的酒葫芦狠狠砸在梁柱上。
酒水混着火焰,腾起一片刺鼻的浓烟。
几个新兵抱着没发完的棉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都是兄弟们一针一线缝的......”
“哭什么!”
老兵李三虎一把夺过棉衣。
“留着给秦军穿?不如烧成灰!”
说着就把棉衣塞进火堆。
护城河上,装满粮草的木船被砍断缆绳。
士兵们嘶吼着将成袋的粮草推进河里。
“噗通噗通”的落水声中,有人突然唱起了家乡小调。
苍凉的歌声在火光中飘荡,很快,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唱得人鼻子发酸。
安王站在城墙上,双手死死攥着拳头。
副将张猛抱着一捆文书跑来。
“王爷,军资都清点完了,该烧的都烧了。”
东方涛点了点头。
随着撤退大军做好准备,该烧的一切都烧完后,东方涛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