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昀恍然大悟，意识到对方似乎误解了自身意图。

换作寻常，他或许懒得解释，毕竟“人之将死”，让对方得个念想也未尝不可。

可一想到道主方才毫无征兆地决然坐化。

他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你倒会往我身上贴金啊。”

“你这躯体，可是我日后成帝的绝佳选择。”

“况且，我这徒儿修行的还是一门可吞噬体质的法门。”

“你这太虚道体，正是她突破的绝佳资粮。”

“我又岂会容你随意散去气血，任其白白消逝？”

“什么？”

道主神色骤变。

虽只是一瞬间的念头闪过，可以他的境界，又岂会看不出君墨昀真正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的躯体？！”

“并且还想让你的徒弟打算将我的体质吞噬？！”

“正是如此。”

君墨昀淡然颔首。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世间怎会有能够吞噬圣体的功法？”

道主目露骇然，声音微微颤抖。

君墨昀淡然笑道：

“你身为太虚道体，难道当真以为，那些功法、帝经，皆是凭空诞生的不成？”

道主瞳孔骤缩。

是啊。

那些古籍，那些传承，怎可能凭空出现？

必然是有人创造。

若换个角度来看——

或许有修士正承载着一门不为世人所知的吞噬之法？

尽管他尚未能确认真假，可面对这等匪夷所思之事，道主心头生出一丝动摇。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真的能做到呢？

命数已尽，魂归何处？

若就此坐化，岂非成就他人功业？

沦为他们登天之基石，为他踏破苍穹添上一抹助力？

道主心神微颤，即便心境如铁，也不免生出几分寒意。

战死沙场并不可惧，真正令人不安的，是身躯被人亵渎，亡魂难以安息。

纵然归于黄泉，恐怕也不得清净。

须臾之间，他沉默下来。

目光缓缓扫过君墨昀，又落在凤琉璃身上，神色复杂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