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短刀,又薄又脆,竟然能洞穿坚固的胸骨,直刺心脏而不折,可见此人不仅臂力惊人,而且谙熟刺杀的手法。”
陈寻轻叩刀背,若有所思,崔战将一切尽数记下。
“从无色的描述,还有死者眼中的神情分析,这两个人应该原本就认识,事先约好在这观音殿相见,却发生了意外。”
“而两人所处的位置,正好有诸多罗汉塑像遮掩,能够有效的遮蔽他人视线,可见这是个熟悉观音殿环境之人,而且事先有所准备,绝非临时起意!”
仅仅只是在尸体旁转了两圈,便能得出如此精准的结论,令一旁的道信、无色等人纷纷点头,表示钦佩。
陈寻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俯下身,仔细检视死者身上所带之物,发现除了一个装着八张银票的钱囊之外,并无其他。
“每张一百两,加起来便是八百两,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我一年的薪俸也不过五十两。”
陈寻感叹道,“县城里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可不多啊。”
“难道此人是一名富商大贾?”
崔战如实记录下来之后,开口问道。
“是不是有钱人,不需要问我,只要问道信方丈就好了。”
如今天子崇佛,因此佛教兴盛,在宜城县更是如此,乐于布施者甚多。
道信是个长袖善舞的和尚,因此说他认识县城内甚至本府的一多半有钱人倒也不算夸张。
外貌与弥勒佛有三分相似的道信闻言,不免有些尴尬,合十道:“不敢欺瞒典史大人,老衲确实认识不少常来布施的居士,但其中并无此人。”
陈寻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此人面容黝黑,双手指节粗大,且指缝有泥,显然常年从事劳作,就连这件绸缎料子的衣服也不太合身,倒像是别人的。”
“再说这钱囊如此破旧,乃是粗布缝制,与这大额的银票根本不匹配!”
“那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在身上?”崔战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莫非这些银票本就来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