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边缘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白绢,上面便有一行字,龙飞凤舞,正是顾襄的笔迹。
“按顾大人所说,这军器监丞白胜有极大的可能私卖猛火油,交易地点便是在南山港!”
“嗯,南山港便是金匮府的重要港口,可见我们之前的分析并没有错。”
秦彦重重的哼了一声,怒斥道:“将士们在前线不计生死,浴血奋战,想不到军器监竟然敢行如此之事,实在是罪不容赦!”
“既然顾大人探知了这个消息,我们是不是即刻出发,往南山港而去,纵火之人多半便聚集于此。”秦彦看了看沉思中的陈寻,连声催促道。
陈寻却没有立即回答,接过白绢细细看了几眼,问道:“我看这是仓促之间所写,当时究竟是何种状况?”
郑恩此刻也已经缓过一口气来,详细解释道:“顾大人在军器监丞白胜的陪同之下,从建康到了丹阳,巡查了火油坊的状况,晚上与其在仙乐楼饮宴。”
“按照规矩,我便隐在暗中观察,酒席尚未结束之时便有一位自称是火油坊书吏的人找到我,说是受顾大人委托,将此白绢交给了我。”
陈寻目光一凛,追问道:“当时他有没有说顾大人状况如何?”
“未曾明言!”郑恩摇了摇头说道,“但我想若是顾大人身处险境,也不能让人出来送这么一封信,因此没有多问。”
“怎么?难道你担心顾大人有危险?”
秦彦有些惊异的问道,随后便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顾大人乃是朝廷钦差、江南采风使,白胜不过军器监丞而已,他要是敢动顾大人,那便是抄家灭门的罪过!”
“陈典史,我看你有些草木皆兵了,我们还是尽快前往南山港!”
陈寻看着一脸自信的秦彦,心中不由感叹,终究都是京里来的官,自视甚高,对于地方官员的手段了解不够。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抬手阻止道:“秦将军,若这封手书是由顾大人亲手交予,下官倒是不太担心,但就连火油坊下面的书吏都要找机会戴罪立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见秦彦依旧愕然不解,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却像是刀剑般的锋利:“这就意味着白胜所犯之罪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