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吉拢着她的肩头,刚想说歇息的话,江念抬头说道:“苓姑跟我说,那罗家大郎德行不太好,得多关些时,不能太便宜他了。”
呼延吉先是一怔,问道:“她说谁?罗疏德行不好?”
江念点了点头,把阿史苓的话又转述给呼延吉听:“那甄姑我看顶好的一人,只是罗家大郎这般不珍爱。”
说到这里,呼延吉不得不替罗疏说两句:“罗疏先时是有些风流性,不过放在大家子弟身上也是常见,据我所知,他后来为娶肖甄足足在云川耗了两年,若非真心喜爱,何至于此。”
江念觉着有理,说道:“想来是外界谣传了。”
呼延吉笑着摇了摇头:“你管人家这些做什么,他夫妻二人好不好的,是他二人的事,叫你操这份心。”
江念跟着笑起来,笑声未止呼延吉把人打横抱起,入到帐中,自是一番绸缪恩爱,红浪翻飞,个中意趣,百般难述。
落后几日,肖妃带着肖甄常往西殿来叙话,有时二人一起,有时肖甄独个来,来了后就会坐上小半日。
江念同肖甄相谈甚为投契。
肖甄说话清雅,同阿史苓的活泼不同,她说话的语调总是不疾不徐,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江念见她连日来不再开口提赦免之事,嘴上不说,可眉目间却是抹不开的轻愁。
她不提,江念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这日,肖甄从西殿回了莲花殿,呆坐在那里,丫头香海走上前,轻声道:“主子,刚才内侍司的女官送了书信来。”
肖甄接过书信,看了一眼封套上的字,一封是罗家来的,一封是肖家来的。
想是她本家听到了风声,差邮人送信到罗府,罗府又另写了一封书信,一齐教人送进王庭。
肖甄先拆了肖家的信件,信中关心她的近况之余,又探问罗家目下的况景,若她可动身,先回云川家中。
她知道父母的意思,这是教她脱身,担心她被连带,亦担心肖家被牵扯其中。
肖甄把肖家书信折好,重新放回封套,又拆开罗家书信,细细看了,看过后,心思又沉了几分,她没多少时间了,再过一日就得出王庭,若求不到恩赦,届时她该如何?
肖甄将手里的两封书信叠在一起,指尖无意识地在封套上摩挲,明日,再去求一求……
……
肖甄伏跪于江念面前,江念叫她起身,她并不起身,横了心一般:“臣女明日出王庭,今日斗胆厚着脸再央殿下一次,不指望赦免他的罪责,只求留他一条性命。”
江念叹了一声,想起呼延吉的话,这个时候她可应下,不过仍是多嘴问了句。
“值得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肖甄抬起头,含泪道:“值得的,殿下不知,他自知事态严重,罪责难逃,怕牵带我,写了休书放我归家,都说‘夫妻本是连枝鸟,祸至分飞各西东’,可臣女不愿做那负情之人。”
江念倒不知这一茬事,点头道:“你起身,我应下你了。”
肖甄睁着双眼,仍有些不敢相信,眼泪还挂在腮上,问道:“梁妃殿下应允臣女所请?”
“你先起来说话。”
肖甄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