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甄听他说身上带伤,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又快速移开。
再一想,从王庭出来临时决定回云川,确实有些莽撞,自己身边没带随护之人,只一个车夫和丫头。
这会儿是他追了来,不然后果难料。
罗疏见她态度松动,只是碍着脸嫩不语,当下揭开车帘,叫车夫返回京都。
“我的丫头呢?”肖甄关心道。
“放心,跟着在呢。”
男人嘴上说是等身子调养好送肖甄回云川,试问,有谁休妻后,还把下堂妻的手攥得这样紧的。
而肖甄一时心软应下随他回罗府。
他二人回去后,还不得由着罗疏使出百般手段,曲尽其趣,好哄回妻子的心。
马车掉头,开始回程,肖甄隐隐觉着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她忘了一点,以罗疏的性格,抓着匪人,决计不会着人押走,通常就地杀了了事。
这一出,也不过是男人的百般手段之一。
所以,真真假假中皆是有情男女的你情我愿罢了……
……
话分两头说,阿史苓撞到崔致远身上,她的头簪划破他的衣襟,还误将他认为游闲,落后又在春江楼碰上,她丢了一包银子与他,索性把他的衣衫撕出一道更大的口子。
现下回想起来,她整张脸都是烫的,那人也是好性儿,除了恼红脸,竟没追骂她,如今再想,越发显得她在欺负老实人。
而且这老实人还是朝中新贵,新任的参知学士,听父亲说可避开左右大臣,直接向君王谏言,甚至起草诏书。
阿史苓在家中左思右想,心里过意不去,她这是冤枉了一个好人,该有的歉意不能少,于是叫上丫头珍珠,带上几个仆从出了府门。
马车停下,阿史苓在丫头的搀扶中下了马车,抬头看向门匾,青底黑字,崔府。
“是这里了。”阿史苓叫珍珠上前,递上名帖。
崔府的门子上前来,接过名帖,转过身进到府里。
崔致远正在书房看书,听见敲门,道了一声“进”。
随从进入,走到桌案边,双手奉上名帖:“门子说人还在府外候着。”
崔致远从书上移开眼,拿起手边的茶盏,瞥了一眼名帖,蹙眉道:“不是交代过,再有人找,只推我不在。”
自打他升职参知学士一职,总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借各种由头拜访,一开始他还应付应付,时日长了,也是不甚烦扰,尽是些拉拢奉承之言。
随从赶忙说道:“是阿史家的女眷。”
崔致远拿茶杯的手顿了顿,将茶杯搁到桌上,接过名帖,展开,看去,然后将名帖往桌上一丢,默了一会儿,说道:“将人请进来。”
随从应下,退了出去。
正当阿史苓等得不耐之际,府里走出一个身着蓝粗布镶黑边的仆人,趋阶而下,走到阿史苓身前,躬身道:“家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