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儿皂吏捧着双手哈出一团雾气:“不打紧,哪就那般走背运,这么个天,能碰上夷越人?放心,已然到边境,马上就能交差。”

他们押送的这些囚徒,俱是送往大梁军营,男人充军,女人充妓。

矮个儿皂吏眯着眼,搓了搓脸,朝前叫了一声:“头儿,前路不好走哇,要不要找个地儿避一避?”

走在最前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不言语,只扬手一指,其他几个皂吏看去,前面的树丛里有一间破木屋,遂明白其意。

矮个儿皂吏甩鞭一响:“不想冻死的,走快些!”

活死人一般的囚犯们在皂吏的驱赶下跌跌撞撞走到破木屋前。

皂吏头儿以刀柄抵开腐朽的木门,拉出一道“吱呀——”的声响,往里探看两眼,朝后一挥手,其他几个皂吏将囚犯们赶羊似的撵进小屋。

“拢些干柴来,生火。”皂吏头子发话。

那个瘦长皂吏应下,架柴生火,皂吏们取出为数不多的干粮,架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分食,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这暖也暖了,腹也饱了,该想些其他事儿。

皂吏头子拍了拍手,拣起一个干馍,缓缓站起身,朝囚犯们走去,他每靠近一步,囚犯中的女囚身子便紧缩一分。

男人将手上的馍扔在地上。

“谁来?伺候得好……有吃的……”

十几人的囚徒队伍,只剩下两名女子,一个是江念,另一个是叫云娘的妇人。

云娘看着沾灰的干馍,犹疑着伸出手,就在快要碰到时,似是突然惊醒,将手缩回,然而,皂吏头子不及她后悔,一把揪采住妇人脏破的衣衫,往一边拖拉。

妇人咬着牙,蹬腿反抗,可哪及男人的力气,如同一条败了色的床单,任拖任拽。

“大人!大人!且慢!”江念两步窜上前,拉住云娘。

若是其他人,江念不会多管闲事,毕竟自身难保,哪有心肠救一个不相干之人,然而云娘不同,这一路上若不是云娘,她早死了。

这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皂吏头子见这女人自愿献身,哪有不应的。

江念随男人进了侧屋,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