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垂死挣扎,直到慢慢溺死。
江念没法呼吸,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这一刻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快速地在耳道中鼓动。
她怎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在异国他乡,死在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手里。
心里想着,一双脚往后胡乱挣蹬,那动作像极了拱动的软体虫,人垂死挣扎的气力惊人,挣扎中踢中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她似是看到生的希望,越加卖力地踢蹬。
然而,乱蹬的双脚在半空被一个力道截住,像铁镣一样锢住她的脚踝。
安努尔一手擒着女人的脚踝,指下的柔腻令人吃惊,再往上是女人乱蹬中露出的白敷敷的小腿肚。
他这才注意到,女人双手被麻绳反绑于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遂将人从水里捞起,丢掷到地上。
江念瘫软地伏在地面,本能地大口呼吸,要把干瘪的胸腔灌满空气,而脑子仍是空白,待身体和头脑慢慢回缓过来,下意识缩到壁脚,慢慢蹭坐起,双腿屈起护在身前,颤抖着,一双眼戒备地盯着面前之人。
安努尔就这么立在那里,一双眼向下睨着,将女人从头到脚打量,微微挑了挑眉。
乌黑的发编成麻花,在脑后盘成一大一小的两个髻儿,细碎的鬓发和额发因湿了水,衔在腮上。
一双妙目嵌得不知是水还是泪,正湿漉漉的警惕地看着他,往是下一管直隆隆的玲珑鼻,因过于紧张,鼻瓣微微绷着,再往下,是两瓣微微有肉的唇,轻轻启着,随着胸脯起伏吐息。
女人因刚才的挣扎,露出一边华泽的肩头,几缕湿发勾画于侧颈间,让那细颈的弧度更柔更娇。
“梁国人?”
江念一激灵,脸色更白了,却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女人明明害怕得浑身打颤却强装镇定的模样,让安努尔心底生出一丝异样,于是抬脚一步一步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