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继续上移,陈延看到了这双腿的主人。
她正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
居高临下,是的。
如果你从这个角度拍过照,就会知道,在绝大部分的摄影师眼中,它绝对是可以名列第一的死亡角度。
然而,即便如此,他眼中的这张脸依然美得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此时此刻,仿佛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他,她忽然蹲了下来,同时保持着一个向前俯身的姿势,于是,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垂落下来,其中几缕轻轻柔柔地落在陈延的脸颊上,带来一阵酥痒和香气。
这处境太诡异,陈延有些恍惚,难道自己在做梦?
“现在哪一年?”
眼前,红嫩的唇动了动,吐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
人偶活了,给了他一个过肩摔,现在还开口问他是哪一年?
陈延想,这梦的走向越发荒诞了。
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达成。梦境中荒诞的情节,其实是潜意识愿望的象征性表达。
那么这样一个荒诞的梦,代表了他什么样的潜意识?
总不能是他的内心深处在渴望着被某个美貌少女来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吧?
又据说,梦里出现的他人往往象征自己的一部分。
那么,她象征了他的……
也许是半天没等到陈延的回答,她抬起一只手,指尖随随便便地戳了下他的肋骨。
力度不大不小,刚好让陈延疼得一龇牙。
明白了,不是做梦。
“你是什么东……”陈延将“西”字咽了回去,及时地改为了,“什么人?!”
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她是个人,而不是个东西。
“先回答我的问题,”她眯起眼,“现在是哪一年?”
“……2025。”
他看见她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唇,脸上一瞬间浮现出讶异和惊喜,却又转眼消散,嘴唇很细微地翕动了几下,发出梦呓般的轻喃,“这次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