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弄的?快告诉妈妈……妈妈的心好痛啊!我的心肝宝贝啊!”
这孩子,哪里还有半分淑女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颠婆,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状有颓靡之色,恍若失去了往日的好神采。
她是过来人,亦是失足者,女儿身上那些青紫淤痕,明眼人一看,就清楚是什么痕迹。
她想自欺欺人都难。
她的女儿,这几日到底遭受了什么?
林凤娴鼻头,忍不住开始发酸。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快点放开你的脏手!”
林语馨对母亲的关怀毫无反应,甚至冷血无情地反感着,她母亲这个人的碰触。
是的,在她心中,对于母亲现在的身份,林语馨是一万个唾弃鄙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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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娴早已不是她那个千娇百媚、风韵犹存的慈母。
“语馨……你怎么这么跟妈妈讲话的?你以前不这样的……”
被一掌挥开的林凤娴呆若木鸡,后退一步与面前这双冷漠的双眼对视。
“滚开!别烦我!”
林语馨着急跑路,没心情与她共叙天伦。
“语馨,你……你翅膀硬了!竟然敢这么和妈妈说话……
要不是有人通知我,你是不是就要抛弃妈妈,不要妈妈了?”
从女儿眼神中看到浓浓的鄙夷和嫌弃,林凤娴没由来地浑身颤抖。
“走开啦!真是晦气……”
林语馨嫌恶地皱起眉头,脱离母亲的掌控,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快步离去。
“你等等我……”
眼睁睁看着女儿走远,顾不上身体的抖动,林凤娴只得强自镇定,提脚跟上她的步伐。
“你又跟着我做什么?”
顺着阿正提醒地路线走了一小段路程,发觉母亲赶了上来。
林语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十分无语道。
“妈妈是担心你的安危……”
林凤娇差点一个刹车不住,撞上她的后脑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现在是逃犯地身份,你懂吗?你不是都看过电视了吗?
……我自身都难保了,你就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添乱了行不行?……”
林语馨为了不让母亲拖自己后腿,强忍着怒意不看她,闭眼哀嚎,佯装示弱道。
“语馨……妈妈带你出去避避风头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妈妈是不会害你的……”
林凤娴一把握住女儿的胳膊,一个用力,两人的身体转换位置。
“你别拉着我啊!快点放开我!……”
被阻碍了去路,林语馨踢了脚路边的石子,有点想掐死母亲的冲动。
“语馨,你听话!别使性子!妈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去……”
林凤娴一心想做点什么,好补偿一下。
当看到女儿如今这副鬼样子时,林凤娴的良心没有泯灭,母爱彻底归巢,她是真的心生悔意了。
好后悔之前不该打骂女儿,不该虐待女儿。
她十月怀胎呵护备至养育长大的女儿,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跟她这么不亲了的?
明明她的掌上明珠一直被视若珍宝,被教育培养得样样出挑的。
“收起你的假好心,我不需要!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辱骂我的了吗?
就为了那些恶心的野男人…你竟然不顾我的感受…你这种人,就不配做我母亲!”
林语馨装不住了,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颅,情绪彻底爆发。
“语馨,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我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啊!
……要不是你爸不听我的劝,我们一家何至如此……”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厉声控诉,林凤娴有苦难言,内心委屈极了。
要不是为了支撑起这个家,要不是为了还那些巨额的欠债,要不是为了继续供应女儿上大学,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她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她的女儿应该会明白她的苦衷的。
回想起先前种种,每一次要不是她的刻意阻拦,驱赶女儿回学校,只怕那些嫖她的男人,早就把那一双双魔爪伸向青春年少的女儿了。
事出突然,她要不那么做,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对付得了那些个坏男人。
“行了!别特么废话了!……你挡着我的路了。
如果我被人发现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已经停留了几分钟了。
多逗留一秒钟,她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朝四周快速扫视一圈,一把甩开被桎梏的双手,林语馨二话不说转头就飞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