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驯龙

玻璃灯 扁平竹 4945 字 13天前

等候在一旁的男人得到示意,将枪上好膛,对着那个黑人的下-体开了一枪。动作非常流畅,没有丝毫卡顿。

“啊!!!!”

姜月迟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哀嚎声传来,夹杂着男人命根子炸裂的声音。

她捂紧耳朵,闭上眼睛,不敢再听,也不敢再看。

她觉得自己听米歇尔的话过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虽然胆大包天异想天开,想让费利克斯给她当狗。

但她也明白,费利克斯一旦疯起来,只有他把别人当狗玩到没命的份儿了。

外面的哭喊声异常惨烈,姜月迟和米歇尔也差点哭了。姜月迟说我不行了,我现在就想走,如果再不走的话受害者就会多出两个来。

她指了指米歇尔,又指了指自己。

米歇尔也没想到会这么可怕这么血腥。她只是来当女佣的,又不是来送命的。给再多钱她也不要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偷偷摸摸地打算从后门绕出去。为了不弄出动静来,两人都猫着腰。

门刚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外面的夜景,而是质感上乘的黑色西裤,再往上,则是沾染淡淡血迹的白衬衫,男人的脸诡谲到像是一副勾魂摄魄的油画。

姜月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黛西藏在小别墅里的那副作品。

是看书看到闭眼小憩的费利克斯。

她敢断定黛西画那副画像的时候一定带入了私人情感,给他加了滤镜。

毕竟画像里的人有种天上有地上无的禁欲感。

而现在,画像中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微笑着蹲在她面前,手臂就这么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袖口卷至手肘处,露出精悍结实的小臂。黑色袖箍绑在手臂上,衬衫被压出淡淡褶皱。

“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老鼠,原来是一直不回消息的爱丽丝啊。趴在地上找什么呢,找你消失不见的手机吗?”

他阴阳怪气的话里没有丝毫怪罪她偷听偷看的事,反而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不回消息。

-

那天晚上姜月迟没能回去,而是被迫留在了这里。

主要是她想走也没办法,这里位置太偏了,压根打不到车,并且除非有屋主的允许,外来车辆根本没有办法进入。

很显然,费利克斯是不会允许的。他甚至还让米歇尔去给她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刚刚那套在地上爬过,他八成是嫌脏。

她不清楚客厅的后续,只知道她再回去的时候那股难闻的气味早就散了。地毯以及所有家具统统换了一套。没了失禁的大小便,也没有流了一地的鲜血。

即使亲眼所见,她仍旧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当她看见由佣人从外面搀扶进来的Aaron夫人时,才意识到那不是错觉。

——那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双眼发直,明显是受到过度惊吓的后果。

她开始对费利克斯这个人有了一个很深层次的了解。

他似乎......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不然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完一切。

除非熟能生巧。

想到这里,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费利克斯端了杯温水进来,和安眠药一起放在桌边。

“要是睡不着的话就吃一粒。”他也没有坐下,而是靠站在一旁,盯着她看。

姜月迟端着水杯,双手紧贴杯壁感受温暖。

她没有抬头,因为能够感受到,费利克斯的目光像一道炙热的火焰,正试图将她灼烧。

但后背的冷汗还在,这种感觉好比冰火两重天。

她在心里祈祷明天千万别感冒。

“今天是来找我的?”与他的声音一同响起,是金属打火机被推开的声音。

“嗯。”她喝了口水,缓慢地点头。

点烟的动作稍有停顿,费利克斯垂眸看她。

而后松开手,那根未点燃的烟还在他嘴里叼着。后背离开墙壁,来到她身旁坐下:“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这半个月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她用的又是同样的理由:“是你教我的。”

刚才的片刻柔情转瞬即逝,他冷笑一声,继续将那根烟点燃。

姜月迟的眼神飘到窗外,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附近的土地都是他家的,方圆很多里几乎没有其他人。

她想到刚才的场景,手仍旧止不住的颤抖,她问费利克斯:“那个人死了吗?”

他懒散地将视线移向一旁,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不知道,如果你这么关心,我倒是不介意让他现在就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

他冷笑,终于肯正眼看她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忽冷忽热的阶段结束了,现在又开始对我热情了?”

他毫无素质地将烟灰掸落在地上,分明烟灰缸就在旁边:“这个阶段要持续多久呢?我亲爱的爱丽丝。”

姜月迟知道,他是在以这种方式发泄他的情绪。

她终于知道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不断颤抖的手臂代表着什么了。

恐惧肯定是有的。

但同时,还有一点点隐藏很深的兴奋。

她不清楚这种兴奋为何而来,这不该是属于她的。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在看到别人落得那么惨痛的下场后还感到兴奋。

所以.....

她低下头,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仍旧颤抖的手臂。

为什么会兴奋呢?

费利克斯显然也注意到她的反常,他脸色凝重地去拉她的手:“怎么了?”

姜月迟摇头:“我也......”不知道,

费利克斯直接将她的袖子扯开,纤细白皙的手臂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伤痕。

他用指腹四处按了按:“疼吗?”

她摇头:“不疼。”

既然不疼,就只能是别的原因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怕了?”

“可能吧。”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她刚要袖子往下拉,结果那条手臂又被费利克斯拽了回去。他的力道霸道又强硬。

“我怎么看不出你哪里怕了?”他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即使那些夸赞里讥嘲的成分占比更大,“对我忽冷忽热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

姜月迟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兴奋的点在哪了。

因为费利克斯的“在意”

他根本就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漫不经心。

哪怕这些方法是他亲自教的,他也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和伪装,清楚她在做什么。

也就是说,他所因她忽冷忽热而产生的这些情绪,都是在完全清醒且理智的情况下。

是“情不自禁”,且不受他控制的。

姜月迟独自思考的这段时间,费利克斯早没了耐心,起身出去了。

丹尼尔在客厅里哭,他刚才差点被吓到尿裤子。早早就躲回了房间。

这会看到费利克斯出来,他急忙起身。

“哥.....”

费利克斯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

丹尼尔一直将兄长视为主心骨,精神支柱,以及努力追赶学习的榜样。

父亲在他这儿反而不值一提。

发生这种事情后,他真的很想获得几句兄长的安抚。即使是若有若无的敷衍也行。

费利克斯单手夹烟,视线落回他的身上。

过了年他就二十了。

“你今天的表现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的语气不见起伏。

丹尼尔听了他的话,面上一喜,哥哥终于夸他了。

可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对方毫不留情的嘲讽打断他的所有幻想:“窝囊的令我刮目相看。或许你的接生护士当初留下的只是胎盘,碰巧长了个人形而已。”

丹尼尔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躲在门后偷听的姜月迟万分感慨:真想像他这么刻薄冷血地活一次。

等她装模作样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费利克斯一个人在。

丹尼尔早不知道躲哪个旮旯里哭去了。

费利克斯看到她了,冷冷一笑:“怎么,怕我打他,想出来劝架?”

她在心里嘀咕,那倒没有,她和丹尼尔之间的梁子老早就结下了。

从他骂她飞机杯的时候。

姜月迟察觉到他现在可能心情不是很好。按她平时的窝囊废性格,这种时候会选择自觉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