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她做-爱时,这些枯燥的头发引起了他的不满,他皱眉将它们从自己身上拍落:“剪掉吧,它们硬的像动物身上的鬃毛。”
思绪再次回来,姜月迟没有回复他刚才的信息。
而是在十分钟,他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才告诉他,最近工作有些忙,所以稍微累瘦了点。
他沉吟几秒:“我想我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足够充裕了。”
那份合同甚至是由他亲自拟写的。
姜月迟突然顿住了:“呃..那个...”
他毫不留情的冷嘲比她的解释来的更快:“你们的办事效率的确令我叹为观止。”
她也觉得公司的效率很慢,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夸:“我们只是比较追求完成度。”
“是吗。”他冷笑,“如果那堆废纸也算你们追求的完成度的话。”
姜月迟转移了话题,好在费利克斯并没有继续在工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最近有没有想我?”他问她。
工作和学习两头忙,她哪来的时间想他。
“想的,很想。”
他冷哼,似乎听出了她在撒谎,但没有继续追究。
“既然这么想我,我尽量早点回去。”
他那边传来发牌的声音,操着一口流利英语的女人在询问他们跟不跟。轮到费利克斯时,声音变得无比甜腻。
姜月迟顿了一下:“你在赌场吗?”
“嗯。爱丽丝,这个发牌的荷官一直冲我抛媚眼,不知道我能不能把持得住。”他散漫地开口,与此同时,姜月迟听见了筹码被推倒的声音。
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的惊人数量。
不用问也知道,他一定allin了。
她觉得费利克斯很自恋:“或许她只是看上你的钱了而已。”
“看上我的人还是看上我的钱,不都是看上我了。”他很轻的冷笑一声,她的话显然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姜月迟由衷地认为,这些钟鸣鼎食之家出生的人,绝对不会有任何自卑的时候。
毕竟有钱和自卑不会同时存在。
她刚要开口,那边突然变得吵闹,有人在喊:“Doctor!”
姜月迟愣住了:“发生了什么?”
他叼着烟,点燃打火机:“没什么,有人把全部家产包括他的老婆孩子都输给了我,一时接受不了,猝死过去了。”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将人命攸关的话如此轻飘飘的说出来。
“放心,这里有最专业的医生。他们每年抢救过来的赌鬼数不胜数。”费利克斯不以为意的轻笑,“爱丽丝,我希望你能将你的伪善和多余的圣母心全部放在我的身上。拿自己家人当赌注的赌鬼究竟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是他求我继续和他赌的,不是我逼他。”
姜月迟沉默。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他说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事实上,让她觉得不对的是他的态度。
“赢穷鬼的钱没意思,但看他们输到崩溃还挺有意思。今天赢的这些钱我会全部打到你的账户上。”他笑着问她,“至于他的家人,你要是缺一个黑奴的话,我倒是可以...”
她及时捂住了耳朵:“我讨厌种族歧视!”
他不冷不热的轻笑:“真是人美心善的爱丽丝啊,这么好的人,居然是我的老婆。”
哪怕捂住耳朵也能听出他的调侃。
电话挂断后,姜月迟躺在床上刚要入睡。手机响了一声,她解锁点开。看到自己的账号多出一笔金额转账。
她数了数上面的零。
瞬间瞪大了眼睛。
难怪那个人会猝死,如果是她,她也会死。
她立刻给费利克斯发去消息,这些钱她不能要。只要一想到这是害别人差点死掉的赌资,她就良心不安。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被救活。
费利克斯这次发回来的是语音。他一定是没有耐心和她打字。
姜月迟点开,她的手机有些老旧了,声音总是会带着电流声。
费利克斯的声音经过电流的扭曲之后,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磁性和低沉。
好听到让人想要一直听下去。当然,前提是排除他那种惯有的轻蔑笑意。
“我都说了他是个穷鬼。他输了两千万,剩余的是我给你的。你们中国人不是都爱凑整吗。”
“也...也太多了。”
他的笑声很动听,带着低沉的性感:“就当是老公给你的压岁钱,上次春节没有给你,爱丽丝小朋友。”
姜月迟的心疼漏停一拍。
原来真的有人的声音好听到足以让人心跳停止。她觉得自己此刻和那个赌徒拥有同样的命运。
差点都因为同一个男人而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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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但她有贼心没贼胆,那笔钱她不敢用。
兜里揣着一亿美金继续过着吃套餐的穷鬼生活。
最近她和米兰达的联系因为工作缘故频繁起来。
项目虽然是费利克斯亲自通过的,但不是他亲自过目。
这种程度的项目,如果不是姜月迟这个‘实力强硬’的关系户,别说是递到他面前了,甚至连公司的大门都进入不了。
也不怪米兰达最近很严肃。
她的确是个事业脑女强人,这种水平的项目在她看来完全是一方对于另一方的施舍。他们除了提供资金和资源,以及浪费时间精力外,没有任何好处。
或许她觉得自己成为了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
姜月迟对于自己心里的猜测做不到反驳。
毕竟..这么想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但她对待这个项目真的非常努力,就连下班都在家里赶工。
包括今天,她洗完澡就抱着电脑上了沙发,身上裹着一张毛毯,一边泡脚一边工作。
敲键盘敲到手指酸痛,最后不得不缠上手指绷带。
费利克斯的消息发过来她也没有注意到。
等她终于有时间去看手机。
为了不影响工作进度,她提前将手机调了静音,所以根本没有听到。
这会儿看着上面的十几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的情绪。
姜月迟沉默半晌,与其面对风暴不如逃离风暴。
算了,假装没看见吧。她真的很忙,又得忙工作,又得顾学业。
毕竟机会和毕业不等人。
他还年轻,一年半载死不了。
他可以等。
之后的几天里,姜月迟只能先顾自己的学业和工作。
米兰达给了他们最后的期限,而学校那边也变得很忙。她最近在忙毕业论文还有小组作业。
几个同组的组员很mean,知道她不懂法语,几个人便经常用法语在她面前交流。
并且每说一句,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
姜月迟某一天直接打开了手机的翻译软件。他们说完之后,手机立马实时翻译,机械的女声用英文说出了他们刚才所聊的内容。
“她真的很爱显摆,完成这么快是让告诉别人她很聪明吗。”
“既然这样,干脆替我们所有人写完。”
“她的发音真的很可笑。她的英文是跟着谁学的,偷渡客吗?”
“说不定她就是偷渡来的。”
几个人一齐沉默。
姜月迟还能够心平气和的保持微笑:“不是我完成得快,而是你们太慢了。我由衷地希望你们也能如此显摆,至少不用担心这次小组作业又是倒数第一。”
她收拾好电脑离开,觉得自己的乳腺都通了。
在费利克斯身边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至少她学会了反驳那些让她不舒服的观点。
不再默默受气。
说到费利克斯。
等待电车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前些天他给自己发的信息她一条也没回。
今天他倒是没有再发。
这让姜月迟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宁静。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反复给一条狗在喂食前按响铃声,时间长了之后,只要听到铃声,狗就会自动分泌唾液。
这叫巴甫洛夫的狗。
来自爱人的情话会让人的大脑分泌多巴胺,整个人的情绪也会变得前所未有的愉悦。这和定期注射毒品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每天定时定点的告白,突然有一天毫无征兆的停了。
对方是否会在临近这个时间点,自动分泌出多巴胺。
如果没有预期等来那句告白,又是否会陷入焦虑和不安。
好吧,她根本就不确定自己在费利克斯那里是否具有如此分量的重要性。
兴许只是气她不接自己的电话,不回自己的信息。
仅此而已。